沈晚棠像是听到什么有趣之事,挑了挑眉头:“此话何意?”
薛端绿语气难掩激动:“太子妃已跟殿下完成周公之礼,现如今太子殿下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太子妃身子薄弱难免伺候不了,我们都是殿下的女人,自然要为太子妃担忧。”
“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人在这后院之中白白蹉跎了年华,太子妃应当不会那么狠心吧!”
原先太子对于一众人一视同仁,完全不近女色。
她们倒也没什么区别。
可如今太子妃已经跟太子殿下圆房了,她们自然也想成为太子真正的女人,而不是空有一个名号。
林樱贞附和:“太子妃也是女人,深知一个女人在后院之中蹉跎年华是多么令人寒心之事。”
“你身为太子妃,应当不会嫉妒想要自己霸占太子殿下吧!”
其他好几个纷纷附和。
“我们全都是太子的女人,总不能只有太子妃伺候太子,却让我们在后院空等吧!”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太子更是不用说,太子妃也是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嫉妒小气吧!”
薛端绿又说:“女人便应该对女人好一些,太子妃自身已经侍寝了,总不会那么狠心看我们这群可怜的人在后院之中毫无生气的度日吧!”
沈晚棠语气完全不客气:“我会。”
其他人愣了下。
后方的饶彤彤眼眸微眯。
沈晚棠看着她们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薛侍妾好像是不顾家人的反对,自己非要进殿下后院的吧!难不成入东宫之前关于殿下的事你没听说。”
“你们可太会得寸进尺了,想伺候殿下自己不敢去他面前说,只能来我面前以各种手段逼迫我,敢问,众位家中的侍妾皆是这般对你们母亲的?侍奉你们父亲不需要你们父亲同意,只需要你们母亲安排便可。”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们父亲倒是有些稀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楚风小馆里的男人呢。”
沈晚棠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最后排不说话的饶彤彤。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她居然敢把她们父亲说成是那种地方出卖自己的人。
薛端绿冷着脸:“太子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父亲可是朝廷重臣,你居然把他比成那种场所的人。”
他父亲若是会听她母亲的话,也不至于后院那么多女人。
一个个三天两头给她母亲添堵。
沈晚棠:“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
“本宫一会儿在你们眼底是毫无地位,需要对殿下卑躬屈膝努力讨好的,一会儿又是能凌驾于太子之上的,真是令人发笑。”
薛端绿一时语塞。
沈晚棠看着她怪异的神色,又叹了口气:“薛侍妾,其实本宫有些不理解你,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怂恿,才会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本宫面前说这些令人发笑的话。”
“你长得很漂亮,若太子喜欢你,本宫自是阻止不了,若是不喜你,本宫自也没办法,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让你将一切脸面皆抛之脑后,来说这些话呢。”
薛端绿眨了眨眼睛,好像懂了什么。
她家世好长得又漂亮,何须与一群身世低那么多的人,一同来太子妃面前抛下体面求荣宠。
她目光一变,直接看向了饶彤彤:“全都是饶彤彤说的。”
“她是第一时间知道太子妃与太子完成周公之礼的,说我们若是再不来太子妃面前求个荣宠,将来只能被太子妃磋磨,老死在后院之中。”
饶彤彤没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连忙跪在地上,哭喊着:“我没有。”
薛端绿一听她说没有,直接指着她,语气激动:
“你怎么就没有,这些话全都是你一五一十不小心吐露出来的。”
沈晚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本宫相信你没有。”
“只是入了东宫,你总得好好改改你这口不择言喜欢胡乱讲的毛病,先前本宫还是多亏了你,才能知道后院其他人的一举一动,不管是见娘家人还是偷偷跑去见殿下,却又被殿下拒绝,全都多亏了你。”
饶彤彤浑身僵硬。
在场的一众人面色变了变。
她们之前各种想方设法想要接近殿下,想成为他的女人,可太子的心比铁还坚硬,她们没一人在太子面前讨到一丁点好,恨不得将那些抹去。
可却有人将这些事捅到太子妃面前。
奇耻大辱。
饶彤彤只能强硬解释:“太子妃,妾身会管好自己的嘴,可说妾身胡乱说是没有的事。”
“是吗?”沈晚棠目光凌厉:“不是还去太子面前说本宫与别的男人有染吗?”
饶彤彤脸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薛端绿其他人走了之后。
屋子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饶彤彤。
沈晚棠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没少因为这个营造出来的性格尝到甜味吧!”
“后院的其他人笨不代表本宫亦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饶彤彤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沈晚棠目光凌厉:“你应该是压了两手吧!”
她也没打算等她的回答,只是说着自己的猜测。
“殿下如今是太子,可朝堂上以及民心几乎都不愿意太子登上那个位置,你怕你身后的那个人谋算不成功,所以便想着,一变哄着身后那个安排你进东宫的那人,一变试图靠近太子想要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等将来,若胜者在二人之间产生,你便坐收渔翁之利。”
“可太子性格总所周知,你想替背后之人探探我的虚实,所以多次讨好我,以在其他人面前讨到甜口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甚至那千层酥以是你背后之人告诉你的。”
饶彤彤抬眼看了她一眼,咽了下口水。
垂下头,温吞道:“妾身听不懂太子妃说的是什么?”
沈晚棠笑着:“听不懂便罢了,本宫不在意。”
总之,她会帮忙扫清一切阻碍墨淮序走上那个位置上的所有人。
*
沈府。
沈晚茵知道父亲不愿意帮忙的时候,整个人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去摇张嫣的手:“父亲为何不愿意帮忙,若是周回考不上功名,那女儿嫁于她,整个人不都毁了吗?”
张嫣闭了闭眼睛,怒瞪她:“你就是个蠢货,我怎会生下你这般愚蠢无能的女儿。”
“你现在敢确信地说你做的那些梦全都是真的?”
“若是你梦中的事有了偏差,你这辈子就毁了。”
沈晚茵愣在原地。
连忙摇摇头,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那些全都是会发生的,不可能有偏差。”
若是要说偏差,或许是因自己导致的。
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要是周回不那样做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张嫣手里拿着从沈老夫人那边拿出来的双面绣,仔细观摩着。
“你确定这幅双面绣是步徽绣的?”
沈晚茵眨巴了下眼睛:“身边丫鬟听到的不就是这样的吗?是沈晚棠亲口说的。”
张嫣先前没仔细看过,可如今越看着手中拿着的双面绣,只觉得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不对,全都是不对的。
这幅双面绣虽然跟步徽的手法很相似,可却稚嫩了许多,仔细看能挑出许多毛病,不可能出自于步徽之手。
她猛地站起来,抓住沈晚茵的手,呼吸有些急促:“茵儿,你说,这幅双面绣有没有可能是出自于沈晚棠之手。”
沈晚茵用一种复杂难以言说的目光看她:“母亲,你怕不是跟祖母一样,被吓的吧!”
“你自幼那般打压她,将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不能,给她准备的文房四宝皆是最低等的,也没有请上好的绣娘教她,她如何会这双面绣。”
“就她如今那身子,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学会这双面绣,白日我们的人盯着,夜里不许她多点烛火。”
张嫣怀疑的心减少了些。
自己大概是真的想多了。
她将那双面绣交给沈晚茵:“这幅双面绣你交给周回,不管如何,他务必考取上功名,来日让你那父亲好好看一看。”
沈晚茵点头:“女儿知道。”
*
沈晚棠去了墨淮序书房,青柏青临见她过来没通报直接放了他进去。
墨淮序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头都没抬,直到她走到他身旁之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放下毛笔,抬起眼眸,目光温柔:“身子不难受了?”
沈晚棠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软绵绵地:“想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