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城内,一处高楼楼顶
一位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裙、满头白色短发垂落的德拉克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高贵而冷艳的气质仿佛能让人瞬间凝固。
梅菲斯特则一脸严肃地站在她的面前,继续汇报着情况:“w 成功地引起了龙门与罗德岛两方势力的关注,并巧妙地将他们引入了我们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没错,他们绝对无法逃脱这个天罗地网!浮士德和弑君者已经顺利地摧毁了其中一处关键的防御设施。正如您所指示的那样,这将会成为我们攻入龙门的重要突破口。”
梅菲斯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塔露拉”,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又继续汇报道:“目前,我们已在每一个可能的要害位置都部署好了严密的埋伏,只等他们自投罗网。一旦他们踏入这片区域,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场血腥屠杀,我们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染红从这里一直通往龙门的整段道路。”
说到此处,梅菲斯特的眼中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残忍与兴奋之色。
“而且,据最新消息得知,爱国者也即将返回切尔诺伯格。有他坐镇指挥,此次行动必定能够大获全胜!如此一来,我们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梅菲斯特自信满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塔露拉大人,您是否还有其他特别的指示?”
此时的“塔露拉”依旧沉默不语,但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令人不敢小觑。
过了片刻,她漫不经心的转身,俯瞰着自己脚下的城市,终于缓缓开口道:“是时候了……就让这座腐朽不堪的城市彻底化作一片灰烬吧!”
她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听到这句话,梅菲斯特连忙恭敬地低下头,静静地立于“塔露拉”身后。
然而,就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隐隐闪烁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那么小的就告辞了。”
“塔露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朝身后挥了挥手,好似没有注意到梅菲斯特的小心思。
直到梅菲斯特退下,她才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一张俏脸白得吓人:
“塔露拉!”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的手下,可真的是太忠诚,又太聪明了!”
“塔露拉”……不,黑蛇从来没有想过,在整合运动所有人中,最不可能出问题的梅菲斯特,居然出了大问题!
它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梅菲斯特会脱离它的掌控。
在它的计划里,明明这时候梅菲斯特应该会根据它的指示,在切尔诺伯格的废城区杀人,从而引起罗德岛的厌恶与霜星的不满,加剧整合运动的分裂的,但是梅菲斯特却出现在了这里……
好吧,这对于它的计划毫无影响。
但是黑蛇好歹也是一只活了不少岁月的老狐狸了,灵活奸诈的程度可比梅菲斯特强多了。
倒不如说,梅菲斯特能在它的眼皮底下装疯卖傻一样过上这么些年,还没有被发现,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但是他还是漏馅了。
【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黑蛇这么安慰着自己。
【至少,大炎和乌萨斯的战争已经提上了日程,我快要成功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
梅菲斯特缓缓地从塔露拉所在之处离去,他那修长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
然而,与常人所想不同的是,他并未急着前去会见自己手下那些正在焦急等待指示的整合运动成员们。
相反,他像是心中早有目标一般,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条幽暗而曲折的小巷,最终,他停在了一处略显破败的房屋前。轻轻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一个红发的斐迪亚女性正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当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时,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仅仅片刻之后,仿佛意识到来者是谁,她那紧绷的肌肉又瞬间松弛下来,整个人都变得颓然无力,松开的手掌也无力地垂落在身旁。
对于对方如此明显的反应,梅菲斯特似乎毫不感到意外。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站定在红发女子面前,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所以,九女士,之前我向您提出的那个提议,不知道您如今考虑得如何了呢?”
被称作“九”的红发斐迪亚女性紧咬嘴唇,依旧沉默不语。
她那双美丽却充满疲惫和迷茫的眼睛凝视着地面,似乎想要逃避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以及他所带来的那个令人难以抉择的问题。
整个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紧张压抑的氛围。
……
三小时前
“你找我,梅菲斯特?”
九看着面前的黎博利少年,不动声色的问道。
但是她的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她根本没想到,梅菲斯特会突然找到她。
【难道,是我作为龙门卧底的身份暴露了?】
作为前龙门特别督察组组长,九下意识的就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以她所了解到的梅菲斯特的性格,如果她是龙门的线人的事暴露了,那么自己绝对凶多吉少。
【但是,以我对梅菲斯特的了解,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他不可能如此和气地找我过去。这里面必有蹊跷。】
她努力回忆着最近与龙门有关的所有细节,试图找到可能泄露她身份的线索。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找到任何明显的破绽。这让她更加疑惑,也更加警惕。
梅菲斯特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但九却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危险的气息。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一种猎豹在等待猎物时的情景——宁静、冷酷、而充满杀机。
九的心思电转,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知道,梅菲斯特是一个善于布下陷阱的高手,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玄机。
但是不去的话,反而表现得自己像是心里有鬼一样,所以她还是去了。
看着面前这个把龙门拖进战争泥沼的罪魁祸首之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她心中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作为龙门的线人身份真的暴露了,那么她的命运将岌岌可危。梅菲斯特是一个狡猾而残忍的人,他对于背叛者从不手软。
“梅菲斯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的话语虽然依旧平静,但其中的紧张和担忧已经无法完全隐藏了。
梅菲斯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他慢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而已。”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九的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场对话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自己能够安全地度过这个危机。
如果梅菲斯特真的发现了她的身份,九立刻就会攻击梅菲斯特,之后逃离这里。
“什么事?”
九慎重的开口问道。
梅菲斯特不慌不忙的把玩着自己的法杖,好似随口一说般将九的身份给揭开了:“你叫九,没错吧?”
在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之后,九的瞳孔瞬间缩至针孔大小,下意识的想要动用源石技艺——
她不敢赌梅菲斯特到底知道多少。
“要做一笔交易吗?”
梅菲斯特的话让她瞬间止住了动作。
“什么交易?”
九的神色中是放不开的戒备。
梅菲斯特的话语中多了一股笑意:“想要成为干部吗?”
“什么?”
九的脑回路有些跟不上。
梅菲斯特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自顾自一样说道:“你加入我们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平时的表现不错,不论是智力,人格魅力,还是领导力,都不错。”
这位前龙门特别督察组组长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的说道:“您过谦了。”
梅菲斯特背着双手,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会把几支小队划到你手下。”
九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即便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她的表情也依旧显得十分冷静。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眼前的梅菲斯特,缓声开口道:“那么,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梅菲斯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他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口吻说道:“明日,带上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所有人都活下来。”说罢,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九身上停留片刻,仿佛是在担心这位身为龙门人的女子会因为这次任务而对整合运动产生不好的印象。于是,他又补充解释道:“你大可放心,此次被安排到你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皆与你一样,皆是来自龙门之人。”
然而,听完这一番话后的九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稍微平复一些之后,才再次开口问道:“我能否向您提出一个疑问?”
梅菲斯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后,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何……给予我的任务竟是带领他们存活下去呢?”
面对这个问题,梅菲斯特并没有丝毫犹豫或隐瞒之意,他的回答清晰明了:“如今,我方大举进攻龙门之事已然成为不可更改之定局。倘若我们在此番行动中遭遇挫败,那龙门的掌权者为了彻底肃清我们这些威胁,必定会派遣人手大肆屠杀城中所有的感染者。届时,别说是那些普通的感染者们难以幸免,就连你我二人是否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恐怕都会是一个未知之数啊!”
九倒是不觉得那位魏长官会这么做。
梅菲斯特看出了九的想法,他轻笑着问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龙门会不会派人大肆屠杀感染者。”
“赌注是什么?”
“我赌赢了,你加入整合运动。”
“那我赌赢了呢?”
“塔露拉的大概方位,双手奉上。”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九的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怀疑。
面对她的疑问,梅菲斯特回应得不慌不忙:“你也可以选择不赌。”
反正过一会儿就是总攻了。
他们两个默契的避开了梅菲斯特说的“加入整合运动”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还是用不着说出来的好。
九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
……
“考虑得怎么样了?九女士?”
梅菲斯特笑眯眯的重复了一句。
九平静的点头,说道:“这个赌,我打了,任务,我接了。”
“合作愉快。”
梅菲斯特笑得意味深长。
“合作愉快。”
九淡淡的应了一句。
她注视着面前这个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年,有些困惑:“你明明比大多数人都清醒,为什么一直表现得疯疯癫癫的?”
梅菲斯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的老师说过,大部分人喜欢你,他们就想普普通通地喜欢你一下。和你在一起,摸摸你的叶子,亲亲你开的花。
这时候你不能把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都拔起,放到天光之下,放到他面前,说:
你看一看吧,求求你连它们一起爱我,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呀。
很遗憾,你就是不能这么做。”
说完,梅菲斯特的语气依旧平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把自己的根给摆在了明面上,仅此而已。”
“……你有一个很智慧的老师。”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