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家灯火也尽数熄灭,只留街道上几盏孤零零的昏暗路灯,勉强照亮着前进的道路。
月亮时不时躲入云后,星星亦不见踪影,孤寂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阳台上的绿芽茁壮成长着,茎叶上的纹路逐渐与玟璟身上的重合,伴随着影影绰绰的月光,闪动着幽紫色的光芒,最终被墨绿色的光芒取代,犹如淬上了毒液一般。
杨寒未眠,看着窗外不知所想,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人忍不住去想,涂斯杰的查无此人,杨峰的销声匿迹,凌祁的所言所行,事件的发展走向……
一切,都是他从未想过,从未见过的,他知道人类的渺小,可没想到竟如此渺小,原以为自己这个天骄之子,做什么都会如鱼得水,而在那之前也的确是……
可如今……他忍不住去怀疑,难道真的如凌祁说的,万事万物,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物吗?可是凭什么?
杨寒张开手,是那块玉佩,杨寒看着它的眼神愈发冰冷,是在恨吗?恨自己被选中吗?可是,正是因为被选中,他才会遇见她……
如果不是被选中,在那难违的抗力下,他还会和冷霜走到一起吗?可他和冷霜走到一起,不是因为这个玉佩……
“你有答案了吗?”
“!”
杨寒猛地转身,金发少年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师父……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指什么?”
“我和她在一起,是喜欢她,我坚定我的答案,可是现在我却在怀疑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一起,我担心,如果……她不是非我不可,那我下次……还能走到她身旁,陪她走下去吗?”
“规则……为何存在?是否最初就存在?”少年缓缓开口。
“规则……由胜者书写……”杨寒楠楠回道。
“你有答案了吗?告诉我,你的选择。”少年再次说道。
“……如果规则由胜者书写,为何我不可以是那个书写规则的人?我想……一直在她身边,想留住他们。”杨寒沉吟道。
“你……有那个能力,他已经给你了。”
“凌祁?”杨寒试探的说道,可是少年沉默不语,杨寒只当他默认了。
“他说因果循环,又常言等价交换,所以……代价是什么?”杨寒重归平静。
“你以后自会知晓。”
“……凌祁还好吗?”
“……”少年不予回应,时间好似停滞,又似乎只是杨寒一晃神,面前不再有人影。
世界的某处,这里正是白天,是下午,杨峰站在窗边,眺望着家的方向,他一直都知道凌祁不简单,所以……他信了。
所以他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只是不能回家,不能同家人道一句平安,只求那几个极端的弟弟能够察觉,没一个省心的,让他怎么安心?
杨淼肯定会被迫上台,他不喜欢,但是一向是完美主义者,为了追赶目标,估计又是不眠不休,迟早要出事……
杨焱平时吊儿郎当的,实际上该做的都做,该学的都学,偏偏又缺乏安全感,要是杨淼出事,杨焱绝对是第一个急眼的,天知道这两个家伙会搞出什么……
杨寒更别提,虽然基本上会的都会,但是终归是孩子,心性不行,沉稳都是装出来的,真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肯定是“斩草除根”等行为……
“真不能发一句?”杨峰忍不住叹气。
“至少还要等一年。”玟璟的声音传出。
“小祁呢?最近也没他消息。”杨峰又问。
“小殿下被禁足了。”玟璟如实回答。
“你说的等一年,是因为要等小四的实验结束吗?”杨峰转身看向桌上那一小团影子。
“不,是要等他成功。”玟璟回答道。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没有,只有他们几个可以。”
“……帮我照顾好他们,谢谢。”
“好的,再见。”
……
“这不对啊……不行不行,我要去问问。”羽神低头看着什么东西,若有所思,嘴里嘀咕着,转身就跑。
“诶!这么勇?等等我!”
“……”天瑞与影神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上。
“别!别急着丢我出去!”羽神的惊呼求饶声传来。
“何事?”主神冷声问道。
“你不是重塑体系了吗?你新挑的人,感觉不太对啊,对不上……”
“哪里对不上?你的两仪鼎,那对双生子刚好一人管一个,刚好性格相反,对应着阴阳两极。”
“有道理……”
“你们也有事?”主神抬眸看向站在出口的几人,挑眉问道。
“额……我们……”木神挠了挠头,使劲朝另外两人使眼色。
“陛下,那条小蛇的苏醒进度,目前为百分之七十,下一步,请指示。”影神开口道。
“天瑞,按照先前我说的,你看着解决吧……把握好度。”主神看向天瑞,缓缓说道,随后又叮嘱了一句,许是惦记着角落里某个偷听的小家伙吧……
“是。”天瑞点头,转身离去,其他几人也跟着离开,除了……墨绿发色的少年,木神。
“……说。”少年瞪了他一眼,问他时,他不说,别人都走了,他又要说,是觉得他主神很闲吗?
“我有问题……就是,为什么是我和天瑞的能力创造出来的造物生灵,最后却归阿影管啊?”
“因为小祁讨厌黑漆漆的家伙,他自己分类的。”
“……啊行!不讨厌我就行。”木神欣然一笑,点头离去。
“才不是我分的!”兀祁窜了出来,不满的拽着主神的龙角。
“他以后会保护你。”
“我不要!”
“你不是说想出去玩吗?”
“那我也不要他,我要哥哥。”
“你该明白,不管是怎么个方式,我们都不可能一直待在一起。”
“为什么?”
“这是规则。”
“那就改掉,什么不可能?我才不信!”
“创世之初,本就规定你我不能共存,而今出现纰漏,却不代表能一直隐瞒,你想变本加厉的去篡改本源规则,那被修正的是你,你我想见面就更无可能。”
少年语气严苛,眼神有些怒意,似在苛责兀祁的“不知足”,却又实在狠不下心。
他们的本源最为相似,却又相反,所以即使无父无母,他们依旧是兄弟,与其他神位者不同,他与祁是互补,与其他人是包含……
他是神王,随时可以借用或剥夺其他神位者的力量,因为那本就属于他,但是对于兀祁,他只能请求或者将他杀死。
而兀祁身为修罗,所以随意窃取任何人的力量,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被世界所容纳,除非神王虚弱或死亡,修罗才得以接手这个世界。
共存的唯一可能……那就是兀祁与他实力相当,所以兀祁才被世界法则压制,无法成长,连“神印”都无法成功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