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8点,所里的人陆续走完。
作为唯二两个助理研究员,负责留下来打扫卫生收尾。
检查完仪器之后,两人才再次回到更衣室。
傅辞枭将脱下来的白大褂团吧一下扔进衣柜,哐当一声锁上柜门。
然后倚着墙垂着眸看她,“小师姐怎么回去?”
金满意把绑了一天的丸子头松开,卷曲的长发遮住半边脸颊,她仰头指尖穿过发丝微微摇动,放松绷紧的头皮。
傅辞枭鼻尖微动,捕捉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走回去,附近买了一套房,不远。”
他眼眸微闪,“我记得你是住水岸银座。”
“脏了,不住。”
他提起嘴角,饶有兴趣的凑近,“小师姐这么厌恶怎么还不离婚,在等什么?”
研究所里此刻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他低沉的嗓音酥酥麻麻钻进耳朵里。
“等什么不需要告诉你,快收了你的气泡音,我耳朵痒。”
她淡淡瞥他一眼,伸手揉了揉耳朵。
傅辞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老天赏饭吃的性感嗓音,小师姐习惯就好。”
两人前后走出研究所,此刻已经接近9点,仰头满目的繁星。
“小师姐住哪,我送你,一个女人走夜路不安全。”
金满意斜看他一眼,“叫小婶婶。”
他一噎。
“所里是所里,外面是外面,什么地点叫什么称呼,懂?”
傅辞枭听话点头。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伸出五根纤细的手指。
他的视线从葱白的指尖一划而过,“手。”
“错,这是正义的铁拳。”另一个手里拿出防狼拳扣套在指尖,脸上是张扬的明媚,“直着进来,躺着出去。”
傅辞枭短促低沉的轻笑了一声,“小婶婶真厉害。”
“停车场在地下室,太黑,我有点害怕,小婶婶能陪我去取吗?”
金满意扬起精致的小脸,勾起红唇,“男人适当示弱会激起女人的保护欲,但是大侄子,你的话也太过时了。”
男人喉结滑动,拖着懒调,“那管不管用呢?”
“只管用今天一次,下不为例。”
两人并排走向停车场,一辆张扬的红色兰博基尼停在中间,在一众低调朴素的车型中格格不入,倒是很衬他不羁的个性。
“我送小婶婶回去。”他拉开车门。
有车坐当然懒得用腿走,金满意长腿一迈,坐进车里。
新买的公寓是真的很近,从地下室开出来,不到三分钟,就到了公寓楼下。
傅辞枭记下公寓名,送小婶婶一个好眠的祝福,开着兰博基尼轰鸣而去。
金满意洗完澡呼叫系统询问进度。
“柳盈盈和傅锦怀什么时候再见?”
系统:“三天后柳盈盈入职云江药企。”
很好,等柳盈盈上线,狗男人就没有精力再天天骚扰她了。
这几天一直疯狂打她电话。
本来上班就累,看见傅锦怀的名字就烦。
手机这时候又传来振动,她眉间扬起薄怒,正准备挂断,却见来电显示“王母娘娘”。
眼里沁出笑意,接通放在耳边,软糯地撒娇,“妈妈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想死你了。”
常芸女士一愣,脸上浮现怀念。
女儿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自然地和她撒娇过了。
她慈爱的笑道:“我和你爸刚从欧洲旅游回来,给你和锦怀带了礼物,明天去找你。”
金满意一骨碌坐起身,“我现在不住水岸银座。”
常芸敛起笑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金宝,出了什么事吗?”
金满意迟疑了一下,还没等她回答,对面手机被“玉皇大帝”金永强夺了过去,“傅锦怀那兔崽子是不是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金宝你等着,爸现在就拿刀杀到水岸银座去给你评评理。”
金满意连忙制止了暴脾气的爸爸,“爸,你别冲动,傅锦怀到底是姓傅,金家扛不起傅氏的回击。”
“我管他姓傅姓赵姓吴,敢欺负我宝贝女儿,我就要打到他姓王,就叫王八羔子!”
父母对自己无条件的偏爱,让金满意心里涌现出一股热流,她眼尾一红,鼻尖微酸。
“爸~”她拖长音调,软软的撒娇。
金永强最初女儿这套,连声诶了好几次,“你说你说,爸都听你的。”
“现在去闹只会打草惊蛇,就算打了他一顿最后离婚,对他来说也无关痛痒。”她在平静语调中慢慢谋划。
“傅锦怀最重权,只有让他看着到手的权利一步步流失,才是对他真正的诛心之举。”
然后话音一转,“金宝制药最近怎么样?”
“医药市场里刨食谋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宝制药是金家夫妻两个从年轻时候创立的公司,最开始叫金大强制药厂,在生下金满意并且药厂生意兴隆后,改名为金宝制药。
和国内大部分制药企业一样,没有足够多资金投入研发,只是用流水的压片机制作药品,可替代性很强,这么多年来公司收益越来越差。
金满意大学选择制药专业,就是想要钻研新药研发领域,补齐家里公司的短板。
哪知道结婚后胜利果实收入云江药企的囊中,最新研发的三款新药让云江药业一跃成为国内药企龙头。
“爸,我准备自己成立个人研究室。”
金永强喜上眉梢,“闺女真有本事!”
“金宝制药还能抽的出多少流动资金?”
“零零散散凑齐一个亿,金宝放心,爸肯定鼎力支持你,这一个亿爸就投资到你的项目上去了。”
金满意抿唇,压下喉咙的酸涩,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歪缠着爸妈讲了很久旅游的趣事,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研究所里,傅辞枭看着她眼皮浅浅的红痕,眸色微暗。
“小师姐嘴里潇洒,半夜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去了?”
金满意眼尾略微上挑,她美目轻移,扫了男人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左右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都专注地在摆弄仪器,认真记录。
傅辞枭挪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昨晚想了小师姐半夜,今天一见你好像哭过,心里担忧所以问问。”
金满意拿起试管怼到男人嘴边,“实验室里禁止发骚,麻烦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