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脑中黑虫所化的黑线,来源于徐秽手中的黑色灵气团。
除去邪物,花峣很少会厌恶什么东西。
此时在花峣的眼中,那团黑色灵气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污秽,看上去只是有一种雾蒙蒙的质感,但却让他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与排斥。
显然,徐秽正是通过那团黑气在操控这些邪物。
更准确的说,是在操控寄宿于这些邪物灵识之中的黑虫。
黑色灵气团扎根在徐秽体内。
他看不透徐秽的内景。
只看着黑色灵气的尾巴隐没在徐秽的手心灵脉中。
视野之中只见一片蠕动的白色物质,它们构成了徐秽的皮肤,并阻挡了自己的目光,使自己无法进一步窥视徐秽的内景。
但他已经知道了,那黑气来自徐秽体内。
只要干掉徐秽,这一切就能停下来。
不知为何,这样强烈的直觉便出现在了花峣的脑海中。
他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任何线索,但看到了那黑气来源以后,他就十分笃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相比于大脑,说是“眼睛”给了自己这个信息或许更合适一些。
无论如何,花峣先是轻盈跃起,一脚踏上了面前邪物的肩膀,再次借力跃将身体抬升得更高。
花堇抬头,她看到了高高跃起的花峣。
看到了他的眼睛分明在阳光之下泛起了华贵的金色纹路。
队长和秦慕也看到了跳起如此之高的花峣,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此时的花峣虽然身体腾空,但手臂却在积蓄力量。
他执起银色标枪,如此高度,即便是场上体型最大的邪物也挡不住徐秽。
但邪物们的保护严丝合缝,即便是腾空到这个高度,也难以直接命中。
此时,对于徐秽先前对自己的折磨,对于徐秽犯下的恶行,他并没有憎恨。
他的心念通透无比。
只要干掉她,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不会有更多人受伤,兴许还能拯救这些化为邪物的人。
此时的花峣心无杂念,将自己全部的眼力集中在了徐秽的身上。
跃升的劲力耗尽,花峣开始下落,但也就在此刻,他看准邪物之间的间隙,能看到徐秽在那瞬息之间暴露出的破绽!
“不对劲...”
明显的注视感袭来,徐秽警觉的斜眸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对于花峣的“注视”,她不似桃七一般敏感,却也很快察觉到了。
然而当她转头望时,只看到一杆直直朝着自己飞来的银色标枪。
经过素流修炼,花峣无论是基础动作的发力还是稳定性都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这一击势大力沉,徐秽甚至都能听到标枪破空的风声。
这标枪来势急猛,角度刁钻,已经来不及调使邪物进行阻挡。
徐秽对于花峣所爆发出的力量感到无比惊讶。
不过...
这标枪...是物理攻击。
只要用虫躯便可简单规避。
徐秽不以为意,身体开始溃散为虫,然而想象中标枪透身而过,自己毫发无伤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锐物破体,银枪毫不留情的刺入徐秽的侧胸,强大的劲力带起徐秽,直接将她贯穿,并以斜角钉在了地面上。
虫躯用来规避物理攻击的被动溃散并没有反应,徐秽真实感受到了标枪贯穿身体的强烈痛楚。
她已经忘了上次感受到这样物理攻击带来的痛楚是什么时候了。
虫躯在这铁标枪面前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不仅如此,这铁标枪似乎暗含更强大的威能。
一股极其深刻的灼痛感自标枪枪身蔓延开来,如一团野火,瞬间便将徐秽的整副虫躯引燃了。
“呃...啊啊啊!”徐秽发出一阵极其凄惨的哀嚎。
那灼痛感正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加重,那痛觉...像是组成自己身体的每一只虫子都在被油煎一般。
那虫躯在虫化溃散和凝实人形之间不断变换。
那些虫子似乎本能的想要逃离这柄铁标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溃散分离,就好像被那股灼痛牢牢粘连住了一般。
徐秽手中的那团黑色灵气在抽搐,颤抖,像是感受到了如主人一样的痛苦。
不多时,便破碎成了游离的灵气,彻底消散无踪了。
霎时间,所有的邪物都停止了行动。
它们呆立在原地,双目无神,对于外界的一切攻击都失去了反应。
正在尝试撕开藤墙的邪物停止了动作,但依旧维持着出手的姿势。
安静下来了,能听到的只有徐秽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而并没有人放松戒备,大家都维持着攻击的姿态不动。
“真的...不动了?”花峣小心的上前戳了戳面前这只邪物的脑袋,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桃七则是在察觉对方杀意消失的那一刻便收手了,她灵活的后跳两步,与面前数十只邪物拉开了距离,显然也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邪物,现在一个个都成了不会动的雕塑。
上百只食人成性的邪物呆立在面前,却没有依据本能向人类发动进攻,场面是说不出的诡异。
接下来发生了更离奇的一幕——
所有邪物身上都出现了灵力逸散。
黑色灵气渗出体表,持续上升,于邪物头顶汇聚成了一股垂直上升的黑色灵气流。
恰似无数黑色溪流缓缓倒流向天空,直至消散于天际。
这些邪物的身躯,正随着黑色灵气的逸出而逐渐缩小。
它们的爪牙逐渐回缩,体表的黑色毛发也隐没于皮肤之下。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邪物的变化。
看着它们从一只只狰狞的邪物变成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