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对上对方明显有侮辱性质的话,林夏兰也学着他们的粤语发音淡定开口道:“怎么,我们现在是有香港护照的正常居民,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们办?而且你们是做教育的,哪有人一上来就骂小孩无知的。
请问我的孩子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一上来就骂他!”
真是好笑了。
林夏兰就不明白,为什么外出务工,自己这种大人受侮辱也就算了,他们这种做教育的怎么能一开口就骂别人无知呢?
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拿了护照的人都会被他们这么骂,那就更别提没有护照交了钱想让孩子在这里孩子的家长了。
话落,不仅旁边的陈焕儿跟着倪以安惊了,连带着对面收文档的女人也跟着一愣。
似是没想到林夏兰会粤语脾气还这么大的,对面是噎了一下,随后快速收起文档出门道:“算了,反正像你这样的泼妇家长我是不敢收的,你们不愿意走,我走。”
说着,女人就走到了外面廊上。
但说是迟那时快的,就在林夏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一道小影子就带着飞出去了道:“不许走——”
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那女人才不管他呢,直接往前。
却是没想,还没走几步,孩子就滚在了她前面,哇哇大哭起来,“老师你不许走,你欺负我妈妈,还故意把我绊倒,我....我要去告到教育局,把你今天做的事情全都说出去。”
什么?
周围这一圈的都是同事,刚刚他们那个屋里的还是她的好朋友。
但外面的可不一样,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怎么了?”
见状,那中年女人不得不收起脾气开口道:“我怎么就欺负你妈了,你们是大陆人,按道理水平跟不上就是不能报名我们的幼儿园啊。”
用着粤语,女人很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
但她却没料到自己碰上的是倪以安。
跟着奶奶王克妹不知学了多少整人的招数。
现在来了这里,又有林夏兰的撑腰在前,他更是不怕了——
滚了一圈,在地上学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开口道:“就是你,收了我爸爸的钱,答应让我们来这里上学的。
而且我们又是香港户口,交了赞助费的,你不能不让我们上学!”
虽然大哭,但口齿思路都非常清晰。
如果仔细注视的话,会发现他根本一滴泪都没流。
只是把眼睛搓得很红很红而已。
“你——”
这么多人在面前,那女老师只能道:“你这个小朋友不要乱说话哦,我怎么拿了你爸爸的钱了,你有证据吗?”
“就有!就有!”
倪以安才不会陷入自证陷阱,他就是纯纯折磨别人。
声音很大的,很快就把这里的领导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这里的领导看样子很有护犊子架势的,一来就气势汹汹地向孩子发难。
林夏兰快速抱过冲向自己的儿子,转头看向男人道:“什么怎么了,你们这里搞种族歧视,我们资料都交了,香港都要回归了,说我们英语不好不能上你们幼儿园。
真是好笑了,幼儿园都敢这么刁难我们,回去我就写举报信给上面领导问问是不是我们加入新香港的大陆人不是人啊?”
话落,林夏兰牵起孩子就要走。
这间学校看样子就是靠大陆移民过来的生源过活的,且在政权交替前搞分裂的事情可大可小。
到时候闹起来,且不说上面的人会不会惩罚他们,就说下面的这些大陆帮会的团结程度——
怎么着,那领导急忙地挡在了林夏兰面前开口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声音里都用上了一点普通话。
看样子明显就是会用普通话的,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她面前道:“夫人,那个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不是我想。”
意识到对方的说话陷阱以后,林夏兰开口问道:“你们这里侮辱学生人格,说对方是白痴无知这种行为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呢?应该是解聘吧?”
“是。”
领导面色沉重了起来,心道不知道林夏兰是怎么知道自己这边的教育制度的。
但是,“这位夫人,你家孩子的事情我可以让他在这里上学,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以看似温和的询问姿态向自己出击,如果自己直接说出解聘会让对方抓把柄说成是闹事的。
他们内部的利益链自始至终都是团结一致的,林夏兰才不跟他们耗时间呢。
牵着儿子的手开口道:“我觉得现在回去写举报信来得及,以及我们家儿子是不会在你们学校读书的。”
说着,她牵起了倪以安的手转头就走。
又不是没有学校读。
上辈子她做了那么多功课——
见着林夏兰他们走得毫不犹豫,身后的领导现在也绷不住了,因为他知道今天过来的人都是交了赞助费的!
告不告的倒是不重要,要是被判定受贿.....
“夫人,夫人。”
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那领导连忙赶上来道:“刚刚我是在思考怎么写通报批评比较好,那老师的行为严重的违反了我们学校规律,还不快来,给人家道歉!”
说着,那领导使了个眼神以后,刚刚还态度嚣张的中年女人连忙跑了过来道:“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有不应该。”
在着对方长篇大论之前,林夏兰打断她道:“你知道没想到我没有因孩子接受你的羞辱,反而反手要将你告上法庭而已。
如果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子弟过来,不用想,看你的态度我知道应该不只羞辱一次了。
谢谢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接受。”
说完,她就在众人呆愣地转身离去。
“陈小姐。”
在人走后,那个中年女人抓住陈焕儿的胳膊道:“今天的事情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要什么解释?”
陈焕儿也是根本没当一回事的抬眸道:“钱是我哥赚的,放心,大家都放心啊,她林夏兰就是吓唬你的,我跟我哥的关系你们还不信我吗?”
她才不信林夏兰能给孩子找到学校。她一个没有学历的外乡人,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朋友都没有,能办成什么事儿!
“吃饭吗?”
女人心情很好地道:“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