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娘亲说的是真的。”
明霁骤然吐出这句话,垂下的琉璃眸子愈加失落暗沉。
“什么话?”卫子兮也停止了戏谑的挑逗,转而将手覆在明霁后背上,疑惑道:“师尊这话何意?”
明霁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人把手拿开,脸上又有些发烫。
见对方未动,他身体有些瑟缩,无声的张唇说,子兮 ,可否把手拿开些。
卫子兮看懂了他的意思,假装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抬臂一挥直接将明霁整个人都带到怀里。
这是做什么?
明霁心里萦绕出一种奇怪感,莫名觉得卫子兮这动作就像把他当只乖巧的猫儿一样,圈养在占据的领域里。
反应过来,他挣扎的想要推人胸膛,对方却先一步抓住那两只不安分撩火的手,薄薄的唇瓣凑他耳边开口:“师尊,乖一点。”
乖一点?
分明是子兮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耳根晕上层绮丽的红,眼神带着浓浓的警惕意味,所以卫子兮很容易就看透他心中所想,凑近将濡湿的呼吸打了过去:“师尊怎么这么不听话,徒儿……”
“要教训你。”
怎么总用这种怪异的语气逗弄他?
之前没陷入幻境也是,卫子兮当时总爱含他耳垂,低声告诉明霁,说他这个师尊当的不尽其责,不竭尽全力关爱身边的小徒弟,所以要给他教训,叫他以后长长记性。
自古都是徒弟任劳任怨受师尊的惩罚,哪有这样卫子兮倒反天罡的?
想到这里,明霁终于被他惹恼了,咬着牙,从齿缝里一点一点挤出几个字:“现在还在幻境里。”
这句话另外意思就是:幻境里不似外面,说不准父亲会回来,你给我收敛一点。
可惜这并不能给卫子兮树威,对方第一想法反而成了——
师尊这只任他撸毛的乖小猫,如今被惹急了竟也会张牙舞爪凶人了?
卫子兮心里不禁哑然失笑,解开了对人手腕的禁锢,在明霁刚松口气的情况下,又闷不作声的将人打横抱起。
“徒儿知晓。”对上明霁少许紧张的神情,他眼中快速飘过一丝玩味,大大方方的说:“师尊怕什么?”
“徒儿只是觉得你站得久了,腿肯定很酸,孝心体贴师尊,想缓解一下你的疲惫而已。”
他开口说的都是漂亮话,态度也很诚恳,无辜的表情真像极了一个为师尊全心全意考虑的弟子。
倘若明霁真因此斤斤计较起来,倒显得他这个师尊做的不懂得关爱弟子了。
“怕?”
高高在上的仙尊即便窝在他怀里,也是保持着倨傲,微扬下巴道:“是你看错。”
“哦?”
卫子兮低下了头,好巧不巧将目光放在明霁的手上。
那只素来被他认为比精美瓷瓶还要漂亮的手,正紧紧拽着他衣袖,用力到纵横交错的青筋都溢出了些。
抬着下巴对上人窘迫目光,携带着趣味言辞暧昧:“师尊不紧张?”
“那为何抓我抓的这么紧。”
像触电一般,明霁顷刻间松了手,反驳道:“下意识的反应罢了,不是……”
明霁想说不是卫子兮认为的那样,可转念联想到了对方恶劣的花样,便什么也不说了。
毕竟,无论他说什么,卫子兮都有理由反驳他,并且借此做一些坏事。
急忙错开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干脆咬紧唇瓣,一副随他怎么想的模样。
可惜动作太慌乱,无意牵扯露出了衣领深处流光风采,叫对方喉结紧了紧。
……
看来,师尊的警惕性也变高了。
低笑一声,注视着怀中人隐忍且含着耻意的表情,卫子兮莫名感觉心口如同被羽毛拂过,藏在深处的情绪翻了又翻。
——师尊莫不是以为什么都不说,自己就奈何不了他了?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用那常练剑、带有茧子的指腹抚过人后背,激得明霁一下子没了力气。
见人还要在怀里乱动,说话声音愈加干涩沙哑:“师尊放心,徒儿现在不做什么。”
停顿会,他又低头好好欣赏了明霁失焦的瞳孔,才勉勉强强将人放下。
结束了?
明霁头脑晕乎到放空,好半天才缓过神,迷迷糊糊想着卫子兮怎会如此好心时——
脑海一片空白,脚下变得不稳当,又重新带到了卫子兮怀里。
陡然反应过来,明霁瞬间变得又羞又愠。整张面孔都染上春色满园的红艳,心里也气恼不成模样。
他说呢,怪不得对方会大发慈悲……
原就是等他浑身没力气呢。
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卫子兮还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
“师尊,徒儿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跌到徒儿怀里,求着徒儿疼你的。”
明霁:……
连眼皮都懒得抬了,他说:“以上三点,除了没力气跌到你怀里属实,其他都是你凭空捏造的。”
事实证明,跟喜欢欺负自个的恶劣孽徒相处久了,明霁不知不觉间还染上了几分尘世味。
换作从前,对方提出这种问题,他连搭理都不会搭理。
更别提还会较真的来回争论一番,比个你输我赢了。
“师尊……”
卫子兮唤了声,见他跟讨论剑术似的一本正经讨论这些“三教九流”,笑容逐渐又扩大了点。
“你怎么越来越……”
故意留了个悬念,卫子兮偏偏就是卡在最重要的这里,意犹未尽的话语引得明霁好奇心作祟,追问道:“越什么了?”
“越……哈哈。”
不知想说什么,他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在明霁手足无措的神态下,不急不慢说了句:
“越来越像徒儿的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