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上次“英雄救英雄”的乌龙事件后,谢淮钦好几日都对张珩衍爱搭不理。
可这张珩衍啊,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一日,他又满脸堆笑地凑到谢淮钦跟前,谄媚地说:“砚南,砚南,我这次可是有个绝妙好计。”
“听闻程老御医对那失传已久的《伤寒杂病论》残卷心心念念,我打听到那残卷的下落就在城西的一座废弃古宅里,不过那宅子据说有些阴森,还传言有鬼怪出没。
“但为了程老御医,咱们拼一把!只要咱们拿到残卷,程老御医必定对您另眼相看,主动出山相助女子医堂。”
谢淮钦一听,眼睛亮了一下,但瞬间又黯淡下去,满脸狐疑地看着张珩衍:“予衡兄,你可别又诓我,上次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
张珩衍连忙摆手,急切地说:“砚南,这次绝对靠谱!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宅子虽然看着唬人,但肯定没鬼。”
“咱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残卷拿到手,程老御医还不得感动得稀里哗啦,立马答应出山帮咱们!”
谢淮钦犹豫再三,实在是被女子医堂的事儿愁得没办法,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头答应:“好吧,就信你这最后一次,要是再出岔子,我跟你没完!”
夜幕降临,谢淮钦和张珩衍带着工具,战战兢兢地来到城西那座废弃古宅前。
月光下,古宅大门紧闭,周围荒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谢淮钦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予衡兄,这地方看着不太对劲啊,要不咱们回去吧?”
张珩衍拍了拍胸脯,故作镇定地说:“砚南,别怕!有我在呢,那些传言肯定是吓唬人的,咱们赶紧进去,找到残卷就走。”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古宅大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他们差点叫出声来。
走进院子,只见断壁残垣,杂草齐腰,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张珩衍指着一间屋子说:“我打听来的消息,残卷就在那间屋子里。”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屋子走去,刚到门口,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他们头皮发麻。
谢淮钦紧紧抓住张珩衍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予衡兄,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张珩衍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砚南,别自己吓自己,赶紧找残卷。”
两人走进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四处翻找,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张珩衍惊恐地看向谢淮钦:“什么声音?是不是有鬼啊?”
谢淮钦脸色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哪有什么鬼,说不定是老鼠。”
话刚说完,一只黑影“嗖”的一声从他们眼前飞过,还伴随着一阵诡异的叫声。
张珩衍吓得差点昏过去,转身就想跑,却被谢淮钦一把拉住:“予衡兄,不能跑,残卷还没找到呢!”
两人继续哆哆嗦嗦地找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破旧的柜子,“哐当”一声,柜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他们直咳嗽。
谢淮钦小声说:“予衡兄,轻点,别把人招来。”
他们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摸索,张珩衍又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破旧的陶罐,“啪”的一声,陶罐碎了一地。
谢淮钦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埋怨道:“予衡兄,你能不能小心点!”
好不容易在一个破旧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书卷,张珩衍兴奋地大叫:“砚南,找到了,肯定是这个!”
就在他们拿起书卷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谢淮钦惊恐地说:“不好,是不是有人来了?我们不会被当成小偷了吧?”
张珩衍也慌了神:“这可怎么办?我们快跑吧!”
两人抱着书卷,拼命地朝古宅后门跑去,刚跑出后门,就被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大汉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两个小贼,敢来我们地盘偷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
谢淮钦连忙解释:“各位大哥,误会啊!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来拿一本对我们很重要的书卷的。”
大汉冷哼一声:“少废话,拿了东西还想跑,给我打!”
就在棍棒即将落下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程老御医。
谢淮钦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程老,您快救救我们,这都是误会啊!”
“我们听闻您对这《伤寒杂病论》残卷极为珍视,想着若能找到献给您,或许能解女子医堂的燃眉之急,恳请出山相助,这才莽撞行事,绝无半分恶意啊!”
程老御医走上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把夺过他们手中的书卷,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怒目圆睁地吼道: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这书卷是你们能拿的吗?这可是老夫多年来的心血所聚,寻得的这残卷孤本,一直藏在此处悉心钻研。
“你们这般行径,和那鸡鸣狗盗之徒有何分别!”
张珩衍吓得腿都软了,哭丧着脸说:“程老,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您的地方啊!”
“我们四处打听,听闻这残卷在这城西古宅,想着这或许是能打动您的唯一法子了。”
“我们只是一心想为女子医堂做点事,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弄巧成拙,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程老御医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说:“这两个糊涂蛋,为了请我出山,真是不择手段!老夫我在这医道上潜心钻研多年,岂会因这等威逼利诱之事就轻易出山?”
“若今日不是老夫恰好来此查看书卷,是不是就准备将这宝贝据为己有了?哼!”
谢淮钦和张珩衍连连摆手,谢淮钦急切地说道:“程老,我们绝无此等心思啊!我们深知这残卷的珍贵,只是想着若能借此机缘让您看到我们的诚意,或许您能念在我们为了医堂一片赤诚的份上,给予援手。”
“我们实在是见识短浅,犯下大错,还请您责罚。”
程老御医冷哼一声:“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后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了!若是再敢如此肆意妄为,就别怪老夫不客气!虽隐居于此,但也不是好惹的!”
谢淮钦和张珩衍如获大赦,灰溜溜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谢淮钦狠狠地瞪了张珩衍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予衡兄,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信你的鬼主意了!看看今天这事儿,差点把命都丢了,还得罪了程老御医,这可如何是好?女子医堂的事儿又该怎么办啊?”
张珩衍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声嘟囔着:“砚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啊。”
“本想着只要拿到残卷,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以后一定谨慎行事,再也不乱出主意了。”
然而,没沉默多久,张珩衍又忍不住凑到谢淮钦跟前,满脸堆笑地说:“砚南,我又想到一个主意……”
谢淮钦一听,吓得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打住,打住!可别再说了,我还想多活几年,这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你就饶了我吧!”
张珩衍却不死心,拉着谢淮钦的衣袖说:“谢兄,这次真的不一样,你听我说完嘛。”
“我打听到程老御医近日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祈福,咱们可以在那里安排一场偶遇,然后……”
谢淮钦不耐烦地打断他:“够了!予衡兄,你就别再折腾了。”
“这两次事情程老御医已经对我们心生不满,若再去招惹他,恐怕我们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女子医堂的事情,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总之,你的主意我是再也不敢采纳了。”
张珩衍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淮钦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张珩衍站在原地,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把砚南给得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