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哈德门的脸上,他才悠悠转醒。
然而,当意识逐渐清晰时,一股烦恼瞬间涌上心头。
昨天借来的那五万块钱,此刻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令他感到无比愁苦。
曾经,哈德门凭借几个老婆的嫁妆,生活过得富足,令人艳羡。
但自从他沉溺于赌博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赌桌上的运气似乎总是与他作对,输多赢少成了常态,渐渐地,庞大的家产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地败光。
如今,这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全靠着几个妻子在家里承接一些手工活儿来维持。
在犹依太兰教的传统观念里,女人是被禁止走出家门去工作的,但为了能让家人不至于挨饿受冻,她们不得不悄悄地接一些手工活带回家中劳作。
说起哈德门昨天为何还有钱去赌博,这还得从他迎娶四老婆说起。
第四个妻子带来的丰厚陪嫁,成为了他继续挥霍的资本。
在犹依太兰教的家庭中,普遍存在着一种对女孩不太友好的看法,认为女孩子就是“赔钱货”。
因为按照习俗,嫁女儿需要准备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这笔嫁妆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一个女人在夫家所能拥有的地位和待遇。
哈德门的第二个妻子娘家最穷,当初嫁过来时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嫁妆。
于是,哈德门染上赌瘾后,就常常将自己心中的怒火,毫无顾忌地发泄到第二个妻子身上。
可怜的第二个妻子只能默默忍受着丈夫的责骂和刁难,独自吞咽着生活的苦涩。
犹依太兰教的男人只要娶的妻子够多,那就是躺赢的人生。
呵呵,男人的天堂啊!
只不过再多家产,也经不住赌博造啊!
现如今,第四个妻子的陪嫁已然被他挥霍一空,面对即将登门索债的哈伊斯,该如何去应对呢?
一想到要让自己的妻子去陪别人过夜来抵债,他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作为一个男人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此刻,哈德门手里掂量着那条银项链,估摸着它应该能值个几千块钱吧。
这可是第四个妻子全身上下仅剩的最后一件银首饰了,如果拿它先去对付一下哈伊斯,或许还能拖延几天时间,好让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
可谁曾想,前来讨债的人并非哈伊斯,而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哈里罕。
此人乃是一名四级超凡者,专门以替人讨债为生,其手段之狠辣可谓是人尽皆知,因而得了个“沙皮狗”这样的绰号。
哈里罕把字据对哈德门一晃,开门见山地说道:“哈伊斯把你的债务卖给我了,现在给钱吧!”
哈德门立即献上银项链,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哈里罕大人,这里有一条银项链,能值个五六千块,您先拿着算利息,本金宽限几天我就还上。”
哈里罕斜着眼看向哈德门,笑了一下说道:“拿条破银项链就像将我打发了?白纸黑字上可是写着了,第二天就要还钱,不还钱用你家第四个妻子抵债。”
哈德门的头低的更低了,讪讪的说道:“哈里罕大人,您看在大家都是教内兄弟的面子上,就宽限几天。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一定还您钱。”
哈里罕伸出手,拍了拍哈德门的脸:“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给你一个面子,三天后可要连本带利还上哦……”
哈德门满脸堆笑,连连点头:“是、是、是,哈里罕大人,三天后我绝对会还钱。”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哈里罕之后,哈德门先是整理好了心情,然后便开始做起了每日必行的虔诚祈祷。
待祈祷结束后,他背上一个略显陈旧但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背包,这才出门。
哈德门一边走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瘪瘪的肚子,紧接着又把手伸进了空荡荡的口袋里摸索着。
此刻的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唉,这日子过得可真够紧巴的。”
想着家里还有十几口子人等着吃饭呢,而牛羊肉价格又那么贵,平日里一家人能吃上馍和青菜汤就算不错了,偶尔煮上几个鸡架改善下伙食,都让他觉得有些腻味了。
不过今天是收教费的日子,哈德门有机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在早些年的时候,哈德门老婆带来的陪嫁丰厚,他花了大价钱捐了一个教堂执事的职务。
从此以后,哈德门便肩负起了收取信徒教费的重要责任。
由于他所处的职位具有一定的权威性,所以一般的信徒见到他时都会表现得相当客气,对他毕恭毕敬。
只见他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面馆,此时正值饭点过后,面馆里并没有顾客。
老板娘正坐前台悠闲地刷着短视频,一抬眼瞧见进门的是哈德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她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只见老板娘匆忙站起身来,转身进入后厨,将在里面忙着和面的丈夫哈金斯喊了出来。
面馆老板哈金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开了个小小的夫妻面馆,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哈金斯快步从后厨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去招呼道:“哟呵,这不是哈德门执事嘛!快里边请座,您吃了没有啊?没吃话在我这吃一点。”
哈德门拿着架子,对着哈金斯慢条斯理地说道:“嗯,这工作忙,还真忘记吃午饭了,那就随便吃点吧。”
一大盘酱牛肉,一份烤羊排,被哈德门吃的精光,他喝了口牛肉汤,心满足地打着饱嗝。
此时,哈金斯过来,将装钱的信封递给哈德门。
哈德门微笑着接过来,熟练地将其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对哈金斯说道:“哈金斯啊,你多久没去教堂祷告了啊!”
哈金斯:“哎,哈德门执事,这祷告时间都是餐点的时候,店里正忙,就我一个厨师走不开啊,有空一定去。”
哈德门:“嗯,你也不容易,在家祷告可要虔诚每天六次不能少哦。”
哈金斯:“这是一定的,每天祷告次数都不会少。”
哈德门接着又说道:“我们教会可是有规定,女人不得轻易抛头露面,这点你可一定要注意啊!”
听到这话,哈金斯面露难色,叫苦不迭:“哎呀,尊敬的哈德门执事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我经营的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夫妻店,做的都是些小本买卖,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实在请不起人手帮忙啊!”
哈德门皱了皱眉,但还是体谅地点点头:“嗯,你每次都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们生活不易。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意破坏。
这样吧,你的妻子至少要用黑色的罩袍,把全身都严严实实地罩起来,如此一来,我也好向教长交代!”
说完,哈德门从背包里拿出两件妻子们缝制的黑罩袍,说道:“知道你忙,你有福了,我这里还有两件被教堂里被祝福过得罩袍,只要五百一件,你妻子穿上就会受到主的祝福。”
两件黑罩袍布料成本只需要五十,净赚九百五十块。
哈德门心中喜滋滋,考虑着那家还没有黑罩袍,这餐饮店要留在晚饭的时候再去,这样又可以混吃的了。
哈德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之后,哈金斯的老婆一脸怒容地开始抱怨起来:“我们为什么要交教费啊?
还有这个可恶的哈德门,简直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每次过来都是又吃又拿,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还对我们穿着指指点点,凭什么管我们穿什么样的衣服呀?真是岂有此理!”
与其他那些传统的教徒不同,哈金斯只有一位妻子,而且一直以来都非常尊重自己的妻子。
面对妻子的牢骚,他心里也清楚她说得句句在理,但此刻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安慰道:“亲爱的,别生气啦。唉,我们出生就在教义中长大的,不信犹依太兰教还能信什么了?
这个听听别人讲,他们现在成立了所谓的‘教徒纠察队’,规定凡是不穿上那黑色罩袍上街的人,都会遭到暴力手段的严惩。”
说起那种黑色罩袍,可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毕竟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哈金斯的老婆自然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穿上那件破玩意儿。
只见她越想越生气,愤愤不平地嚷嚷着:“这种这世上难道就没有法律了吗?他们要是真敢这么无法无天,我非得去把他们给告发了不可!”
接着她忽然说道:“要不我们退教吧!”
哈金斯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赶紧伸手捂住了他妻子的嘴巴,压低声音惊恐万分地警告道:“我的姑奶奶哟,您可千万小点声儿啊!万一要是让那些人听到了,给我们安上个亵渎主的罪名,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跑来砸咱家店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