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毕竟那才是属于我的世——你说什么?”林清桁顿了一下。
“我说,好。”
“你一定要走,我拦不住。”
泽维尔眸色深沉的看着眼前的人。
林清桁被他看的略微有些不自在,他看人的时候太专注了,就好像在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这样专注深情的神情,他有点受不住,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没想到泽维尔居然答应了,“那你现在就把我传送回去。”他赶紧追加一句,生怕眼前的人后悔。
泽维尔却执起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道:“我们的婚戒,好看吗?”
“你给我取下来,我就夸它好看。”
不提还好,一提林清桁看着这枚戒指,又来气了。
自己居然会想要保护泽维尔,还是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他真想穿越回去,给当时被泽维尔的温柔外表给障目的自己库库来两下,让自己看清楚眼前人的真面目。
泽维尔轻笑了一下,“取不下来了,绑定了。”
林清桁没好气的说:“大不了这根手指我不要了,又能怎么样。”
却没想到泽维尔认真的说:“我会死掉的,哥哥。”
“你把戒指摘下来,我会死掉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这上面有符文,如果你把戒指摘下来,离开我身边,我就会死掉。”
他伸出自己也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我们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你……”林清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泽维尔没有开玩笑,以他的性格,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送你回去吧。”泽维尔站了起来,原地浮现出光门。
他站在光门旁边,对林清桁道:“送你回家。”
他刚刚说的那一席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成功让林清桁犹豫了一下。
泽维尔之前的遭遇他确实很心疼,他没有错。这次错的真的是这个世界,是那些拥有无止境贪欲的人。但是,是非黑白纠缠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明白的。这种矛盾感,让林清桁犹豫了很久,才走到了泽维尔面前。
“怎么犹豫了,哥哥。”泽维尔站在他身边。
“你一直想回家,只要踏入这道门,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了。”他在旁边诱导着林清桁的选择。
“没关系,哥哥。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林清桁心里还在天人交战。
泽维尔缓缓叹了口气,
“我帮你做选择吧,哥哥。”
听见这句话后,林清桁忽然感觉到一阵推力,自己被推入了光门之中,他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泽维尔,
“你做什么!这样你自己会死的!”
他想从光门里出来,但是却被一道透明的障壁挡在里面,他在里面用力地拍打着障壁,却无济于事。
一阵光芒缓缓包裹住了他。
“哥哥,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善意。”
“再见。”
泽维尔走到光门前,温柔的笑了笑:
“我爱你。”
“泽维尔——!!!”林清桁看见他的身体就像是流沙,慢慢的由脚的部分,开始涣散开了。
“我留下来,我留下来!你放我出去!”眼前的场景模糊了,不知道了为什么,林清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居然会有一滴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流下。
为什么呢?明明讨厌他骗自己,明明他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明明他……
他脑中又开始闪现出第一次看见泽维尔,他麻木的抱着自己的头,承受着其他人对自己的打骂,然后又是他吃东西时急迫的样子,然后是自己每天起来时,都能看见他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时候。
接着是他作为神明时,温柔的给予信徒们他们想要的东西的时候,然后是他被折断羽翼,失去所有的尊严跪在平台上时的背影。
以及他被一群人像猎物一样撕咬的时候。
为什么自己会流泪呢。
林清桁也不知道,可是看见泽维尔真的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人就是矛盾的,讨厌和喜欢这种东西,怎么能说得清呢?
是这个世界,给他画上了这样的颜色,他对于泽维尔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心疼。
他才刚刚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就又要离开了吗?
泽维尔笑了笑,伸出手抚摸在障壁上,像是在擦去林清桁的眼泪。
“不要哭,哥哥。”
“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留下来,真的……泽维尔……”林清桁几近哽咽。
他是真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他,其实就像泽维尔说的那样,他在原来的世界也很孤独,只是他不想承认这一点罢了。以及就是自己心理上过不去,泽维尔对他做的那些事情的那道坎。
但是当泽维尔真的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之后,他的情绪忽然有些绷不住了。
光芒缓缓的将他的全身都包裹住,林清桁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看见泽维尔微笑着,随后他的嘴巴动了动,他在对林清桁说些什么。但是林清桁没有听清,他极力去分辨泽维尔说了一句什么,但是他的视线已经模糊。
随后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其实如果林清桁会唇语,他就能读出来,泽维尔说的那句话是——“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