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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纵小说 >  深层隐意识 >   第3章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树枝嘎吱作响,随风摇曳。那是他的树叶,他的树枝,轻柔地伸向天空,沐浴着清晨阳光的温暖。

拉斯克伍德那一大片葱郁的绿色森林在他的枝桠下铺展开来。他熟知每一棵树、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以及每一处角落和缝隙。所有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比珍贵;在它们之间、之下以及之上活跃着的生命更是倍加珍贵。

他的一只幼雏顺着他粗壮的树干往上爬,爬到了他树冠的高处。这小家伙胆子可真大,大得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稍有不慎,她就会摔下来丢了性命。他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于是伴随着一阵嘎吱作响的呻吟声,他伸出树枝,把她从自己的枝桠上摘了下来,然后把这个扭动着的幼雏放到了满是落叶的森林地面上。

“你在这儿呀!”他的伴侣喊道,她一如既往地穿着飘逸的日间长裙,光彩照人。她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你又爬你爸爸身上去了呀?”她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又紧紧抱了一下,然后把她放了下来,小家伙立马跑去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嬉闹玩耍了。

“现在,”努伊勒说道,一抹狡黠的笑容浮上她的唇边,“我也来爬一爬怎么样?我感觉咱们该再添个幼雏了。”

他的树枝朝她伸了过去,轻巧敏捷地解开了系着她衣服的带子,把衣服从她头上掀了起来。

她身上只披着那光滑的、有着斑驳花纹的皮肤,头发柔顺光亮,她顺着树干往上爬,爬到树干一半高度处的一个裂口处,那裂口在她靠近时自动敞开了。她爬了进去,抬头看着被树叶包裹着的阿尔瓦,兴奋得难以自抑,脸上露出了笑容。

裂口在她身后缓缓合上了。

加雷恩从一阵燥热的喘息中醒来,紧紧地搂着努伊勒。与此同时,她也眨了眨眼睛,睁开了眼。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梦啊。”她喃喃说道。

“我觉得那不完全是个梦,我的光。”他说着,看了看他们此刻汗津津地缠在一起的样子。

“不管那是什么,我还想要更多呢。”

“那你会有的,”他说,“而且要是运气好的话,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能把那些幼雏带到现实世界里来呢。”

自从那个恶魔萨斯基娅让他的伴侣成为她的附庸后,他们俩就一直在做这样共享的梦。这是个意外的副作用,但绝非不受欢迎的那种。他还没确定这些梦是否只是他们共同愿望的体现。不管是预言还是单纯的愿望成真,知道梦境那头有这样的美好等待着,入睡对他们来说确实变得容易多了。

只是在之后,当他们彼此分开时,才留意到周围的环境,意识到发生了奇怪的事。

“这是你弄的吗?”努伊勒问道,扬起眉毛看着他们居住的树屋里地面上冒出来的那片五彩斑斓的野花和嫩绿的新芽。

“我……真希望我能说是我弄的,我的光,”他说着,自己那长满树叶的眉毛也扬了起来。他能感觉到魔力在他身体表面舞动,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在他看着的时候,那魔力似乎从他的脚趾处涌动而出,更多的绿植在他脚下冒了出来。

“就是你弄的!”努伊勒说。

“不是我有意为之的,”他坚持道,“我的魔法出问题了。”

“这可真奇怪。让我看看你。”她凝视着他的眼睛,用手指托着他那长满苔藓的下巴,刹那间,他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我干的呀!”

她把手举到面前。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她的手,这种光通常只有在她施展治愈法术时才会出现。

之前他们亲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过同样的暖流,但当时他以为那是特意对他施展的一个增强情绪的法术。现在,他意识到事情要棘手得多。她的魔法在自行其是,他的魔法也是如此。

“看来就是你弄的,”他说,“不管是什么影响了我的魔法,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影响着你的魔法。咱们去看看其他的绿手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问题,不过我怀疑这肯定和某个恶魔有关……”

他们叫醒的第一个绿手是努伊勒的祖母,迪斯特。他们发现她在阿穆尔的怀里,阿穆尔是个风度翩翩的神谕者,他凭着自己的魅力,成功地钻进了红林半数阿尔维西的睡袋里。

“真的吗,祖母?”努伊勒在迪斯特把他们匆匆赶出卧室后说道,“阿穆尔的年龄恐怕只有你的四分之一吧。”

“各个年龄段的阿尔维西都有需求呀,努伊勒,”迪斯特说道,她那光滑的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色,“你们这么贸然闯进来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名中年的阿尔维西,迪斯特是努伊勒曾经人丁兴旺的家族中仅存的几位成员之一,也是唯一同意陪他们去新英格洛玛的人。到现在,地表的情况越来越糟,那些固执地留在温加伦的族人可能已经去了回声谷与亲人团聚了。这是个让人忧心的想法,但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过,迪斯特的存在还是让人感到安慰的。他的伴侣一直都很喜欢她的祖母,他也是一样。

“很抱歉打扰您了,”加雷恩说,“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魔法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指了指跟着他进到她树屋里的那一串绿植。

迪斯特短促而尖锐地笑了一声,“哦,你这年轻的守护者,看起来你把春之精华洒得我满屋子都是呀。”她举起魔杖,施了几个简单的法术,“我这儿没什么问题。也许你们俩当初不该那么急着跟那个恶魔巨怪绑定在一起。跟你们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走访了红林里的每一位绿手。没几个人乐意被这么早叫醒,而且也没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法。

这就足以证实他的想法了。萨斯基娅就是他们魔法异常的源头,所以这事肯定得怪她。是时候听听她对此有什么说法了。但当他试着跟那个恶魔交流时,却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迹象表明她听到了他的话。通过他们与她之间那神秘的联系,他隐约感觉到一种……饥饿感?这个词不太贴切,但他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了。

加雷恩越来越着急,于是向神谕者们寻求答案。虽说这些神谕者算不上是她真正的附庸,但他们有时会看到或者梦到这个触碰了他们世界种子的恶魔。而在所有神谕者当中,达利姆和她的联系最为紧密。

他们在达利姆的工坊里找到了这位年轻的神谕者,他站在一个吊篮里,正在给那个他称之为气球的热空气袋子下面的火添柴。据萨斯基娅说,这些东西能把人高高地升到空中——甚至有可能一路飞到另一根树枝上去。加雷恩可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把性命托付给这么个轻飘飘的玩意儿,但要是另一种选择是冻死或者憋死的话……

“哦,着火了……坠毁了,哦!”年轻的神谕者嘟囔着,说的是萨斯基娅族人的语言,多亏了萨斯基娅和她的附庸们共享的语言魔法,加雷恩现在能听懂这种语言了,“哦,飞到四五百英尺的高空,然后就发生了可怕的坠毁,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到处是烟,还有火,框架正朝地上坠落,还没掉到系留桅杆那儿呢。哦,太可怕了,周围的乘客都在尖叫呢!”

和往常一样,虽然加雷恩能听懂达利姆说的每个词,但就是不明白这些词背后的意思。而且这些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气球上时想听到的那种话。

“我想你没看到萨斯基娅最近在干什么吧?”加雷恩问道。

“我看到了呀,”达利姆头也没抬,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我看到那个长着滑稽耳朵的家伙从兴登堡下面跳出来了。看样子进展挺顺利的嘛。”

加雷恩和他的伴侣困惑地对视了一眼。

“我觉得我们得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了,阿多尼斯。”努伊勒说。

他们穿过堤道往自己的树屋走去,躲开一群在脚下蹦蹦跳跳、拖着冰柱的霜精灵时,加雷恩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扎了根。“我想我已经推断出我们……这种状况的缘由了。”

“是吗?”努伊勒说,“那快给我讲讲吧,我这英明的守护者。”

“问题出在魔力上,”他说,“就是魔力太多了。在今天之前,萨斯基娅提供了一股魔力流供我们汲取,但现在它变成了一条泛滥的河流,都快决堤了。我们光靠意志力已经没法控制这股魔力流了,所以它……就溢出来了,造成了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听起来……有利有弊啊,”她说,“要是它继续泄漏出去,那肯定是坏事。但要是我们能找到控制它的办法……”

“我正是这么想的,”他表示赞同。

“咱们试着用施展一些定向法术来消耗掉多余的魔力吧,”努伊勒说,“来一场对决,怎么样?”

“考虑到我们现在的状况,对决……太危险了,”加雷恩说,“不过你的提议本身倒是挺合理的。通过施展法术,我们或许能重新找回平衡。”

他们匆匆来到树林里一处安静、隐蔽的地方,所经之处,植物和菌类从潮湿的泥土里冒了出来。莫尔奇,这个总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家伙,在安全距离外跟着,看着周围冒出来的绿植,显得颇为不安。

加雷恩先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无害的戏法,召唤出一群会发光的火蚋。

然后便有了光,大片旋转、盘绕的光团从他手中涌出,环绕着树木,朝着远处的林顶蔓延,覆盖了红林——甚至更远的地方。数量多得数都数不清,多得让人难以置信。

平常总会去追主人召唤出来的火蚋的莫尔奇,这会儿只是坐在那儿,眼睛慌乱地四处张望。努伊勒本来正在召唤她自己的火蚋,见状中断了施法,震惊地看着加雷恩。他们三个可不是唯一目睹这意外奇观的人。新英格洛玛的居民们在突然亮如白昼的天空下醒来,惊叫声响彻四方。

加雷恩使出了极大的意志力,切断了这个法术的魔力供应,无数的光点这才开始渐渐熄灭。

“这可是我会的最弱的法术了。”天空再次暗下来后,他说道。

“该死!”

“我很乐意现在就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重新掌控我们的魔法。”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我们应该试试更强的法术。那种需要消耗大量魔力的法术。它们或许没那么容易失控。”

“但要是失控了,后果——”

“再怎么也不会比我们什么都不做更糟了。不过我们最好分开来做这事。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大步走进了灌木丛。

不过她的想法倒是值得一试。至于更强的法术,有一个法术肯定符合要求。他把手按在一棵粗壮的黑根树的树干上,引导着那充沛的魔力流,使其变成他想要的形态,这个法术他以前施展过一次——就是昨晚他梦到的那个法术。这个法术没有正式的名字,不过他管它叫绿行术。

黑根树颤抖起来,扭动着。它的树枝嘎吱作响,四处挥舞。他还没和这棵树融合,它就已经开始响应他的意志了。他身上的树叶和细枝朝着它的树枝伸了过去,急切地想要开始融合。

一阵巨大的嘎吱、沙沙声在他周围的空气中响起。他回头一看,震惊地发现另一棵树也开始苏醒了。不,不止一棵。整片树林里,树木和菌类高塔都在颤抖、扭动,茎秆弯曲,树枝移动,树叶沙沙作响。树根从土里拔了出来。它们一起朝着他缓缓移动过来。

加雷恩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它们逼近,用多节的树枝朝他伸过来,吓得动弹不得。莫尔奇警惕地看着逼近的树木,靠了过来,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终止这个法术远比想象中困难得多。就好像这个法术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想被停下来似的。好不容易,而且是极不情愿地,那些树左右摇晃了几下,树根又重新扎进了土里。

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等着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他内省了一下,欣慰地发现魔力泄漏的情况已经大大减少了。但他的欣慰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他的法术消耗掉了一些眼看就要喷涌而出的魔力,但后面还有更多——多得多。不管萨斯基娅在外面做了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她还没做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又会回到原点了。

除非他让这个法术一直持续下去。

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指挥一群被唤醒的守护树组成战团,来加强红林的防御——或者去攻击敌人。没错,他越琢磨这个主意,就越觉得喜欢。矮人们肯定不会赞同,但他们得学着接受这事。刺客仍在某个地方逍遥法外,而且还有一个敌对的聚居地决意要把阿尔瓦里从世界树上抹除,他的族人现在急需一切能得到的帮助。而这个办法还能控制住他的魔法,这就足够成为他这么做的理由了。

他第二次施展这个法术,集中精力让树木和菌类待在原地不动。一开始,有几棵顽固的树自己连根拔起,在森林地面上朝着加雷恩和紧张兮兮的莫尔奇滑了过来。他将自己的意志强压过去,它们便停了下来。

看到它们都静止不动且乖乖听话了,他又命令它们再次移动。先是一棵,然后数量逐渐增多,直到所有的树都按照一种简单、重复的模式来回移动。接着,他又尝试了一些更复杂的动作以及不同的行为,比如挥舞树枝、攀爬斜坡之类的。

这简直太容易了。灌注到这个宏大魔法中的魔力多得令人难以置信,而且他知道,只要能找到释放魔力的途径,他还能汲取更多。他有点担心萨斯基娅会被魔力耗尽,毕竟上次他施展规模小得多的同样魔法时,她的反应就挺强烈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跟他说过,在吸收了更多魔力源之后,这个问题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过了一会儿,努伊勒回来了,身上溅满了鲜血和脓水。黑色的脉络爬上了她的脸。

“别问。”她低声说道。

他也就没问。

她看着他新唤醒的这支“军队”,扬起了眉毛,“我真希望我也能做到这样。这可比我刚才做的……干净多了。而且你的法术一直在消耗魔力,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

看着伴侣那沾满鲜血的样子,他知道这会是个问题。努伊勒不会告诉他为了消耗魔力她都做了些什么,但他能猜到。肯定没涉及治愈法术,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治愈法术需要精确的控制以及对细节的把控,但并不需要消耗大量魔力。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护理者使用魔杖作为魔力源,而不像守护者那样偏爱法杖。不,今天她显然是放开了自己魔法中黑暗的那一面。问题是,如果她为了消耗魔力只能借助血腥魔法,那用不了多久,可供她宰杀的野生动物就会被杀光了。

最终,他或许可以教努伊勒“绿行术”这个法术。原则上,没什么能阻止她学习他的任何高阶魔法。比起他来,她在战斗和植物类魔法方面的经验要少一些,她选择专攻治愈技艺——直到她在温加伦地下的洞穴里为了救他的命,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转而使用血腥魔法。既然她现在已经能像他一样获取充沛的魔力了,那么要学习他的法术,所需要的就只是时间和练习了。但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桑德伯格的臭腋窝啊!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那场光的表演已经让全镇都闹翻天了,现在又搞出这个!”说话的是巴尔德里格,他端着弩,在移动的树木间大步走来,身边跟着一位手持细长宝剑的年长女性矮人。一看到努伊勒,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祷永远别知道,巴尔德里格。”

加雷恩暗自叹了口气,尽力解释了一下情况。

巴尔德里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们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可不想还得担心被这些该死的树踩到。”

“这些树或许是我们抵御敌人的最佳防线,”加雷恩说,“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是没有它们,我的魔法可能会不受控制地制造出更……惊人的东西来。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想看到那种情况的。”

“是,”巴尔德里格说,“我多半是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只是……确保别让新英格洛玛的任何人受到伤害就行。”

“我们无意伤害你们的族人——也不想伤害我们自己的族人,”他对矮人说道,“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和对你们一样让人不安。”

“我可不信,”巴尔德里格说,“但我来这儿可不只是为了冲你发牢骚的。我是来亲自传达这个坏消息的。”

加雷恩叹了口气。最近消息总是坏的。“好吧,那你说吧。”

“我们统计了一下损失,情况比我们担心的还要糟。又有两百个矮人叛变,去了格林德克劳在希尔特邦特新建的聚居地。新来的人已经少得像涓涓细流了,而且那些来的人带来消息说,格林德克劳的矮人一直在‘地下世界’四处散播宣传言论,宣布要建立他们所谓的‘新托彭德’。他离开才不到五天——消息根本没那么快传到‘地下世界’。我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加雷恩说。

“没错,”巴尔德里格说,“而且他选对了宣传的重点区域。那些还没冒险进入外层空洞的人,可不像我们这么喜欢你们族人。”

加雷恩苦笑着说:“因为新英格洛玛的矮人可是我们最狂热的崇拜者呢。”

“我感觉……那个凯撒托用的是哪个词来着?”

“讽刺,”努伊勒说,“这是一种后天培养出来的品味。”

“对,讽刺,”巴尔德里格说,“就像我刚才说的,留在‘地下世界’的大多数人本来就倾向于仇视阿尔瓦里,他们会去加入格林德克劳的聚居地,而不是我们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人数众多,而且都很强悍。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他们必须强悍才能在那儿生存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人数就会超过我们,而且战斗力还更强。这就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

“是现在趁他们还弱的时候发动攻击呢,”加雷恩说,“还是等到他们变得太强大而无法对抗的时候再动手。到那时候,你可以肯定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攻击我们。”

“没错,”巴尔德里格说,“如果我们先发动攻击,我们很多族人都会不高兴的。这会引发动荡,会有更多人叛变。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我们把格林德克劳和他的追随者全都杀光,把他们的聚居地夷为平地,也会有另一群不满的人取而代之。但如果我们不早点动手,我们就输了。这就是那种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会对我们不利的局面。”

“我们只能确保让他们受到的伤害更大。”加雷恩说。

巴尔德里格皱起了眉头,“我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知道凯撒托会怎么说。而且鲁希迪也会站在她那边。但凯撒托太……”他没再说下去,显然不愿意批评自己崇拜的对象。

加雷恩说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萨斯基娅心地太善良了,没法面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没法去做必须做的事。”

巴尔德里格做了个鬼脸,“那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如果我们选择……血腥的办法,你会支持我们吗?”

加雷恩看了看努伊勒,她朝他点了点头,“我得和我的族人商量一下,不过我觉得他们会听我们的,跟着我们的决定走。”

“很好。你很快就会听到我的决定了。在那之前,把你们的事处理好,阿尔瓦里!”最后又瞪了他们一眼,巴尔德里格和他的矮人护卫大步离开了。

回到红林后,加雷恩把守护树和菌类布置在他们居住的树屋外面。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控制范围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睡着后会发生什么情况。通常情况下,一个法术会随着他的意识消失而失效,但现在他可不敢确定了。不管怎样,一开始还是把它们放在身边比较稳妥,以防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这一天里,努伊勒又出去了三次……嗯,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她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再试着向萨斯基娅寻求答案也没什么结果了,所以现在除了试着睡一觉,然后期待情况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没别的办法了。有那么一小段幸福美好的时光,他们的梦又交织在了一起,他的烦恼也随之消散了。

然后,他醒来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的伴侣浑身颤抖、抽搐着,她的肉体像沙子一样在咔咔作响的骨头间流动。

“哦……哦,神啊,”他说,“醒醒!醒醒啊,我的光!”

她用一双妖猫般的竖瞳眼睛眨了眨,看着他。就在他看着的时候,她的眼睛颜色和形状都变了——从琥珀色的竖瞳变成了带红圈的圆形,又变成了像最深的黑夜一样漆黑的圆球。“阿多尼斯?”躺在他旁边睡袋里的这个不断变化形态的家伙喃喃说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好奇怪。”

他抱起她往门外走去,感觉到自己那长满树叶的皮肤一阵刺痛,因为她失控的魔法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那些被唤醒的树木和菌类还在他离开时的位置。他一走近,它们就动了起来,树叶和枝叶在凉爽潮湿的空气中沙沙作响。迪斯特本来主动提出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帮忙守着,这会儿正盯着他怀里那团不断变化形态的东西,“那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离远点!”他喊道,“我不知道要是你靠近的话,她的魔法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莫尔奇从一根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凑过来闻了闻。加雷恩把他的朋友拍开,惹得这只妖猫发出了一声受惊的吼叫。

加雷恩努力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命令一棵较小、移动速度较快的被唤醒的树把他和他怀里珍贵的“货物”驮起来带走,其余的树则跟在后面缓慢行进。

“会没事的,我的光,”他说,“等你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魔法,你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别担心。”

“我的……原来的样子?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看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变成了沙哑的咆哮。

“你是努伊勒,”他说,“你永远都是努伊勒,我的光。一定要记住这点,求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这句请求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此刻可能在眷顾他的某位或某些神灵听的,毕竟阿尔博德斯已经抛弃他了。

他们远离新英格洛玛的居民区后,他下了树,去寻找可以让她施展魔法的野兽——只要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任何能消耗魔力的途径都行。

在洞穴边缘,几条地下溪流汇入湖泊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河獭的巢穴。他急忙回到她身边,把她抱到溪边,轻轻地放在巢穴外面。他意识到里面有幼崽。他这么做很残忍,但如果要在伴侣和这些温顺、可爱的小动物之间做选择的话,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努伊勒伸出一个肢体,那肢体从手变成了爪子,又变成了钳子。他绷紧了身体,等着她的魔法把这些小家伙的身体榨干,把它们变成一堆肉。

一只小河獭顺着滑溜溜的河岸爬了过来,舔了舔她的手。她颤抖了一下,身体收缩,又拉长了。

然后,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河獭,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它的“兄弟姐妹”。

“神啊!”他小声说道,看着她跳进水里,和她的“兄弟姐妹”们蹭来蹭去,“你还……在里面吗,我的光?”

她从水里一跃而出。在跃到空中最高点的时候,她的形态又变了,变成了一个浑身湿漉漉、而且……赤身裸体却美得动人的阿尔维西。

他默默地抱住了她,她也同样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们一起倒在潮湿的苔藓上,全然不顾旁边在水里嬉戏的河獭们。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就在他们的喘息声达到高潮的时候,一个恼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哦,你们非得又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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