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营的精锐还未跑出多远就与回来报信的亲信迎面撞上。跑在最前头的老杨抢先两步奔到面前,扯着嗓子询问着:“怎么了?可是回来求救的?”
一路疾驰的姑娘被马上的猎风吹的做不出什么表情。她纵马跑到老杨跟前才停下冷冷的道:“千户大人已经端了新桥寨,只是苦于人手不足,派属下回来通传,请求巡防营带人支援清剿。”
听见这话,原本还是一脸杀气的精锐们全都慢下了脚步。他们不约而同地放松了缰绳,面上都是同样的不可置信。
前头的老杨也是震惊不已,出声确认着:“你是说,新桥寨已经打下来了?”
“正是如此!”
比老杨只慢了一步的姚副统领轻抖缰绳从左右中间冒了出来。
姚副统领是从前线退下来的积年老兵,虽然骁勇却始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军功,因此才在白发之年被安置在了巡防营里。
巡防营里正职不多。姚副统领虽然德高望重,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虚封的闲职。
姚副统领夹着马副走到赵扶荆的亲卫身前,再度询问道:“你们赵千户可有援手?”
亲卫知道姚副统领的意思,摇摇头,又突然昂首朗声道:“并无任何援手。”
姚副统领的眼神变了一瞬,虽不曾言语,但心底里却是满满的震惊。
新桥寨是近几年才立起来的土匪寨子,寨子里大多数都是四处流窜的流民。按理来说,这种由平民汇聚而成的土匪寨子是最好打掉的。可偏偏新桥寨所处的位置得天独厚,易守难攻不说,寨子的外围还常年围绕着一层散不掉的迷障。
安阳府的富商们十之五六都曾被新桥寨劫过财物,他们也曾鼓动过府衙内的各处兵力清剿过几次,可无一例外的都是徒劳而归。再加上新桥寨的土匪还有些分寸,只抢财物并不伤人,因此那些大户们也都咬着牙吃了这个哑巴亏,跺脚叫骂了几回后也就自认倒霉了。
巡防营里的诸位也曾受过委托清剿了两回,可最多打到门口就寸步难进。原因也很简单,新桥寨易守难攻,只要里头的人憋着不出来,顶多耗个三五日,外头的人就只能偃旗息鼓。
巡防营在新桥寨手下吃了几回闷亏,早就憋着火气准备找机会收拾他们。姚副统领纵容老杨故意将新桥寨剿匪之事提出来也只是为了给赵扶荆她们一个下马威。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非但没被威胁到不说,反而还成功清剿了土匪寨子,甚至还特意派人回来传信,没有半点想要独占功劳的意思。
姚副统领大为羞愧,凶神恶煞的一张老脸险些在属下面前挂不住。
身旁的老杨见他出神连忙上前,小声询问着:“大人,寨子都打下来了,我们还用去吗?”
姚副统领猛然回神,回应道:“去!怎么不去!不过去接应他们,叫他们如何回来?”
老杨自知失言赶忙退下,姚副统领接着发令道:“老杨你亲自回去,带上医官和车马过来,准备接应赵千户手下的人。其他人随我快马疾行,务必要在安阳府衙门之前赶到新桥寨。”
老杨点了两个年轻一点的小兵快速回营。
疾行路上,其中一个小兵还忍不住问道:“衙门出兵不是好事吗?为何要防着他们?”
另一个立马接话,批评道:“你是不是傻子,赵大人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土匪寨子,难道还要叫无关之人平白过来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