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迎鹿的这番话只说的他热泪盈眶,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方才在聊的事情遗忘了。
一辈子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钱掌柜这几十年来生意都做的不温不火,就连他手下亲自带出来的徒弟都认为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可就是今天,他得到了从来没得到过这种至高无上的赞誉。
老钱掌柜老泪纵横,恨不得当场就要给付迎鹿行一礼。
一旁的鹦鹉眼疾手快,赶在他弯腰之前赶忙挡住他的动作。后面的付迎鹿因为还需要起身,因此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只能用力的往一旁侧开方向。
待老钱掌柜起身之后,付迎鹿也站直了身体,重又对他说道:“不过话虽如从,长期亏损也不是个法子,不如趁着年关清一清货,等到年后就关张吧。”
这一句话,就叫钱掌柜联想到了关门失业、老无所依、儿孙远走他乡的悲惨境遇。
老钱掌柜又要给他跪下了。
这时,付迎鹿又突然画风一转,说道:“在河西的邻县,我们家有一座新开的济慈院,里面都是些被遗弃的孩子。这些由我家出资抚养,长大后,都是要来做工还钱的,所以要有人好好教导。可偏巧年关各处都忙,哪里都抽不出人手照看,因此这济慈院院长一职还一直空缺着呢。若您不介意,可否愿意去这济慈院里担任院长一职?”
老钱掌柜听的懵了,不敢相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付迎鹿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继续补充道:“月银还和之前一样,吃住都在院里,您手下的伙计要愿意跟去的也一并按原来的工钱发放。”
都说的这么仔细了,这回钱掌柜终于相信她没骗自己,是真心的给自己又找了份工作。
相对于之前的售卖工作来说,教养孩童、抚育弱小才是更适合老钱掌柜的工作。
老钱掌柜,不对,现在应该叫老钱院长了。老钱院长感动的又要落泪,一大把胡子的人在台前又哭又乐,恨不得真的给付迎鹿磕一个。
付迎鹿磕不敢这样折自己的寿,又笑着安抚了他几句,等到他平静以后又叫人送他回去落座。
老钱院长连忙答应,一边用衣袖擦眼泪,一边慢慢的朝下面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提醒;“再怎么说,老钱也付家有功的老人。哪怕他真的犯了错,但念在他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应该多给他些体面。”
付迎鹿没直接回他的话,只是说自己会考虑的,叫他不要过分担心。
待惩治了刘掌柜这个出头鸟后,剩余的那些掌柜就明显配合多了。
五姑娘在花厅内忙忙叨叨的说了一上午的话,等到终于结束以后,她才终于想起了始终没见到七姑娘的人,于是向鹦鹉询问道:“你家姑娘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后面睡着了?”
被她念叨着的七姑娘刚和府上的人交代好出去打探的事情。她刚回来,就听见五姑娘在叫她,于是立马解了披风丢在一旁,假装没有离开过的样子又拐过去,出声道:“我又不是六姐姐,哪里会一天到晚这么多觉。”
见她过来了,五姑娘立马就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质问她:“你不是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出来替我解决吗?方才那刘掌柜那么闹腾,怎么不见你过来替我出头?”
七姑娘压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她还得瞒着,只能寻着机会向旁边求助。
一旁的鹦鹉接收到了她的信号,用口型无声的对她说了一个名字,又悄悄的,在背地里做了个拍桌子的动作。
七姑娘立刻心领神会,“刘肖啊!他这个人好面子,脾气也冲动,以前就没少做这种拍桌子踹椅子的动作。虽然看的吓人,但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他不敢真的对人动手的。”
“可他刚才......\"
五姑娘还要说什么,七姑娘害怕会露马脚,赶忙转移道:“刘掌柜这人你先别管,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都还不够格,要等爹娘回来以后再处置。”
付迎鹿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发问道:“可我已经让人把他押下去了,难不成要一直关着他吗?”
七姑娘闻言冷汗都下来了,惊呼道:“我的五姐姐嗳!咱家又不是天王老子,哪里能干这种随意监禁的事情呢?把他带到别处叫他冷静冷静就行了,可千万不敢叫人动他。”
付迎鹿赶忙摆手否认,“是鹦鹉叫人带下去了,没有关押。”
七姑娘这才终于放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i鹦鹉可比你有分寸多了。”
两个人又就着这事多说了几句,到了最后,付迎鹿突然发问道:“你说等爹娘回来处理,是不是就是说,她们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