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瞪大了眼珠子:“妾身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可这就在岚院的草丛里发现的,要不是我们机灵,就要被岚院给蒙骗过去了。”张妈端着一副主子的口吻冷嗤道。
“不不,这不可能,老爷,请您明察,妾身完全不知道此事。”
“那薛永你当真不知?听说,他可不止一次潜入岚院,这院门一关,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祁蓉故意挑火。
沈近溪眉头紧缩,再次被激怒:“简直混账!”
“老爷息怒啊,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若要是被外人给知晓了......”祁蓉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突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射来沈近溪正狠狠地瞪着她。
祁蓉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可能说得有些过多了,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又不得不说出来。
于是她赶忙改口道:“对对对,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外面那些人自然是无从得知的。不过呢,家规就是家规,绝对不能够轻易违背!芳姨娘,你应该很清楚吧,私留外男在院子里过夜,那后果将会是什么样的!”
芳姨娘整个人都傻掉了。因为祁蓉所说的每一个字,对于整个岚院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她慌忙摆手摇头,大声辩解起来:“老爷,夫人,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岚院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会允许外男在这里留宿呢?夫人您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要把我们岚院往绝路上逼啊!”
说到激动之处,芳姨娘竟然直接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毫不犹豫地将其抵在了自己的喉管处,泪眼汪汪,声音哽咽,如泣如诉:“妾身我现在就算有千言万语,恐怕老爷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了。既然如此,那妾身今天就用这条性命来证明岚院的清白!”
一旁的沈念佳看到这番情景,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急忙冲上前去,紧紧抱住芳姨娘的腰部,放声大哭起来:“姨娘,不要啊!呜呜呜...您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啊!”
“芳莲,把簪子拿下来!”沈近溪其实并不信自己的女人会偷人,那个薛永应只是和四女儿私会。
想到这里,他实在是恨极了他们。
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好汤,整个岚院都要跟着他俩遭殃。
此事若是私下被他知道,兴许就是罚跪祠堂,但是祁蓉知道了。
祁蓉一向眼底容不下苏氏挑的这两个姨娘,今日这番口吻,就是冲着岚院的命脉去的。
这要是不明不白真弄出了人命,他怎么和外面说,御史官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给他按个治家无方的罪名弹劾他。
最近朝堂朋党之争正盛,不少人都盯着他,因为他左右不靠,微词不少。
要是被有心人逮住机会可就麻烦大了。
“老爷不信妾身,妾身还有什么活命的理由?只愿老爷看在佳佳对您和夫人,老夫人的孝心的份上,不要再为难她,妾身死后才能安心。”
祁蓉冷嗤一声,心中埋怨她要动手就快,话那么多干什么。”
突然,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寒风灌入,众人皆是一颤。
佳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眼眸顿时亮了起来,惊喜交加地脱口而出:“大姐!”
朱洛面沉似水,步履坚定地跨过门槛走进了书房,跟在她身后的半夏则手脚麻利地轻轻合上了房门。
朱洛走到屋中央站定,先是向着沈近溪和祁夫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缓声道:“父亲,祁夫人。”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此时的沈近溪正因为眼前棘手的局面而愁眉不展,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尴尬的僵局。猛然间看到长女朱洛现身,他心中不禁一喜,虽然尚不晓得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但至少暂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
还未等沈近溪开口询问,一旁的祁蓉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老爷,咱们这会儿正在商讨要事呢,大小姐若是有事不妨稍候片刻再来商议。”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心急如焚。
眼看着芳姨娘就要小命不保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朱洛闯了进来,实在是太过碍事了些。
朱洛只是冷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道:“还记得六年前,父亲在书房议事,母亲从不会妄加干涉半句。短短六年时光过去,这家里的规矩竟是变得如此之多?莫非有些人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成?”
说到最后,朱洛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祁蓉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庞,眼中的嘲讽愈发浓烈起来。
“蓉儿,听洛洛说两句。”沈近溪压低了嗓门,又狠狠瞪了祁蓉一眼。
这是在书房里第二次责难她了。
祁蓉羞愤难当,只好低头认错:“是,老爷。”
暗中咬牙切齿。
沈珠洛这贱人竟然还在拿她的母亲和自己比较,太可恨了。
大女儿这一提醒,沈近溪开始怀念起往昔的日子了。
至少从前,家里从来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朱洛故意走到了芳姨娘处,淡淡的看了看她的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身对沈近溪道:“女儿来是想给父亲送些我们清风苑做的点心,不巧在门口听到什么腰带。”
她目光看向了张妈。
张妈拿着腰带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张妈,可否将腰带给我瞧瞧?”
朱洛可没闲功夫带点心来的,是石榴跑到清风苑来呼救才来的。
沈念姝进宫,最难受的就是祁蓉了,她是不会放过为难岚院的。
芳姨娘并不是真的想寻死,怕是也在拿捏沈近溪。
人之将死,她想什么办法都是合理的。
家里这些烂事,她本不想管。
但这毕竟是沈珠洛的家,她若看到家里不和,想必也很为难吧。
尤其是这事还是祁蓉挑起来的,就更没理由不帮了。
张妈看向祁蓉,祁蓉正火大呢,没好气的说:“她要看就给她啊,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