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嵘想不通了,莲儿有身孕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明明下令在生产之前不能外传的。
难道府中出了内奸?
书房中,他气得把书案砸成了两段。
王妃还没进门,小妾却有了身孕,这让他的脸面往哪搁?
罗岸劝道,“王爷,这件事儿传出去也不见得是个坏事。”
“怎么说?”
“王爷想想慕容妍儿就明白了。”
皇甫嵘一想,“对呀!她那副性子,指定不愿意进嵘王府。”
罗岸提醒,“王爷,要不要属下把府中的人都排查一遍?”
“嗯,仔细些,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
罗岸执行命令去了。
书房中,响起了皇甫嵘的大笑声,“哈哈哈哈,我的好二哥,这回看你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聿王府。
皇甫聿阴沉着脸听着近卫孔择的禀报。
“这么说,司徒莲儿有孕是真的了?”
“回王爷,是真的。”
“好一个皇甫嵘,竟然在这种时候把消息放出来,真是好算计。”
王爷脾气古怪,孔择不敢提出别的看法,“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把慕容妍儿杀了?”
皇甫聿摇了摇头,“不行,她要是死了,无论是不是本王干的,皇兄都会安在本王的头上。”
“那咱们该怎么办?”
“你先下去,容本王想想。”
“是。”
孔择退了出去,皇甫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三弟……
突的,他想到一个人。
他朝门外喊道,“来人,把上官子坤叫过来。”
“是。”
半刻钟后,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了书房之中。
他面色阴暗,嘴唇发黑,背微微有些驼。
他是南诏有名的巫医,尤其对蛊毒很是擅长。
“王爷,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他声音清亮,与身上的气质完全相反。
“宫宴那日,本王要让皇甫嵘当众出丑,慕容妍儿非嫁他不可。”
“这个简单……”
正等着看戏的皇甫嵘,怎么也预料不到,这场戏的主角将会换成他。
而被传活不了几日的皇甫熠,此时正在自己屋中啃着鸡腿。
谢璟默二人坐在桌旁看着他。
妘璃见他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慢点儿吃,也不怕噎着。”
皇甫熠咽下了口中的鸡肉,“你是不知道,打我被送回来就一直昏迷着,趁着你在这儿,我不得多吃几口?”
“吃多了不消化,你还怎么接着昏睡?”
皇甫熠想起一个问题。
他放下了手中的鸡腿,“贾姑娘,我要是吃多了,会不会被太医看出来?”
“我给你下的毒是我独创的,太医什么也瞧不出来。”
“没想到贾姑娘还有这一手。”皇甫熠拿起鸡腿接着啃。
“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妘璃来这里可不单纯是为了让他吃东西。
“我让褚宵拿给你。”
守在门外的褚宵听到主子唤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皇甫熠命令道,“去,把绝魂散拿来。”
“是。”
褚宵离开一小会儿就回来了,他从袖袋中拿了一青一白两个瓷瓶出来。
“贾姑娘,这青色瓷瓶中的是绝命散,白色瓷瓶中的是解药。”
妘璃接过揣进了袖袋里。
皇甫熠吃饱喝足,叮嘱道,“离开南诏前,记着找我要点儿血,要不这解药没用。”
“放心,忘不了。”
妘璃临走时,提醒道,“你还有半个时辰,就在屋子里活动,可别让人瞧见了。”
“知道了,记着明日还来。”
谢璟默回了句,“明日夜里偷偷来。”
皇甫熠那叫一个高兴,“我等着你们。”
“行了,趁着这会儿工夫,遛遛食儿。”
妘璃与谢璟默离开了。
皇甫熠在屋子里溜达了会儿,而后洗干净手,确保闻不出鸡腿的味道了,这才躺下。
褚宵收拾好桌子,打开窗子散了散味儿,又把檀香点上了。
等他做完这些,皇甫熠再次昏迷了过去。
褚宵不得不感叹贾姑娘的厉害。
主子的毒,宫里的太医轮番把了一遍脉,谁都没有瞧出来。
他这么想着,宫里的太医再次登了门。
来人是专为皇甫庆把平安脉的廖太医。
褚宵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廖太医,王爷怎么样了?”
“哎……”廖太医一声长叹,收回了手,“褚侍卫,王爷的病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廖太医也不知该怎么劝,褚宵和熠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向深厚。
“该准备的先准备着,明日我再来……”廖太医边摇头边叹气地走出了皇甫熠的卧房。
褚宵暗恨,皇上知道主子不行了,除了派个太医来装装样子,连像样的补品都没有送来一星半点儿。
还有王爷的那些兄弟姐妹,一个个的连王府的门都不登。
当真是人走茶凉,可王爷走不了……
妘璃与谢璟默去熠王府看望皇甫熠是明着去的。
二人刚离开王府,皇甫嵘与皇甫聿就知道了。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他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临近傍晚的时候,南燕使臣进了城。
慕容妍儿刚到驿馆,就听说了皇甫熠将死的消息。
她的心落了地,整个人轻松不少,“总算不用嫁给那个丑八怪了。”
她的嘀咕声被慕容宣德听见了。
慕容宣德看她的眼神发冷,“妍儿,你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还是想想到底嫁给皇甫嵘,还是皇甫聿吧。”
他顿了一下,“又或是进南诏皇的后宫当个妃子!”
慕容妍儿有些发慌,“皇叔,我不要进后宫。”
她是南燕的公主,若是进了后宫,皇甫庆是不会让她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进后宫,那就进王府,你自己选吧。”慕容宣德也不管她,回自己屋子去了。
妘璃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为慕容妍儿感到悲哀。
皇家女,注定会成为赌桌上的一个筹码。
谢璟默走了过来,“阿璃是在同情她吗?”
“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妘璃白了他一眼。
“阿璃,心冷些,才不会受伤。”
妘璃听出他话里有话,“生在帝王家,本就该心冷。”
“我早该习惯了才对。”谢璟默自嘲一笑。
“你说,慕容妍儿会选谁?”妘璃问。
“她选谁结果都一样。”
“也是,皇甫嵘可不是皇甫聿的对手。”
“咱们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