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子下去,太子忍不住闷哼一声,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他哪里挨过这种打,如此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拍碎了。
第二板子下来,太子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呃”的一声从嘴巴里传出,他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去,将目光放向身旁的云霆寒,希望他能心软。
哪料云霆寒顷刻间转身,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望向外面。
“啪~”
“啪~”
“啪~”
一板子接一板子下去,太子忍的辛苦,豆大的汗珠混着泪珠从脸上滑落,“吧嗒吧嗒”滴落在板凳上,不得已间,他咬上嘴唇。
不过六板子,太子身后已然绽开片片血迹,看得太后心焦不已。
她上前一步,她拍了拍太子的脑袋,高声道。
“住手,快些住手。”
闻言,执板子的小太监身子狠狠一抖,当即跪倒在地,目光却向云霆寒望去。
“奴才请旨,还该不该继续打下去?”
太后脸色不甚好看,径直用威压的眼神逼迫着小太监,忽的转过身,云霆寒在看到太子身后血迹时心狠狠抖了一下,心疼却不心软,他顿了一顿,特意看了太后一眼,随即狠下心道。
“打够十二杖再说。”
太子已经绝望了,手指无助的扣住板凳,只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皇帝,再打下去,你们敢!!!”
几十年来,雍容华贵的太后头一次对云霆寒发了大脾气,她快步走到云霆寒面前,一脸失望的盯着他。
嗤笑一声,云霆寒摆摆手,附又加了一句话。
“还等什么,打啊,给朕狠狠的打,重重的打。”
帝王雷霆之怒,要比太后的怒气大的很多,小太监不敢耽搁,拿起板子,试探着力道,打了下去。
太后心急如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忤逆过她,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丫头,三番两次的忤逆她。
同时,更加明白了她心中一个猜想,皇帝虽然尊敬她,但是,涉及到某些事时,一点不会让步。
她身子向后退,似乎不可置信,“皇帝今日一定要和哀家作对吗?”
“作对?”
云霆寒云淡风轻的笑笑,“母后这话,可是严重了,朕只是用家法管教自己做错事的儿子,怎么就是和母后作对了,对了,母后,慈母多败儿,您虽然不是太子的母亲,可这样如此的溺爱他,并不是什么好事,身为太子,处事若都像他这般带着私情,以后若他当了皇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了,太后虽然爱护孙儿,可云霆寒最后一句话,还是给了她不小的警示。
是啊,养尊处优多年,她只想给太子最好的,完全忽略了这茬,看来是她当上太后后这几年太过安稳了。
太后皱眉深思,还是说了一句,“皇帝,十板子够了,停手吧。”
剧痛中的太子艰难掀开眼皮,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企图得到一个心疼的眼神,就听到一句直接让他再次绝望的话。
“先打够十二杖再说。”
为什么他的生身父亲就不能放他一马呢。
帝王权威不可挑战,就连太后,也一样。
“啪~”
“啪~”
终于,最后一杖打完,太子整个人如泥水一般瘫在板凳上,无力挣扎。
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的很,太后焦急的吩咐人去传太医,云霆寒停顿片刻,终是移了步子往前,在板凳面前驻足停留。
云霆寒整个人身处阴影中,形色叫人看不真切,隐隐的只感觉到有心痛,有恨铁不成钢,有气愤,但更多的是失望,太子只抬眸看了一眼,便立马低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泪珠再次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今日,这一顿实打实的杖责,对这个父皇,他真的......有些怕了。
云霆寒被太子的惧怕震惊一瞬,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良久,终于是蹲身,视线与他齐平,挑起人的下巴,逼迫人看着他。
眼泪仍旧止不住,只不过这个时候,太子连呜咽,都是小声的。
“怕了?”
他低声问,一句话,太子竟然不知是喜是悲,他害怕被帝王抛弃,因为一旦被抛弃,他这个太子就是阶下囚。
鼓起勇气,视线直直的和云霆寒那凝重似乎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对上,太子思考,点头。
长长叹了口气,云霆寒松开人的下巴,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慢声道。
“有个怕,也是好事,就譬如朕之前告诫过你多次,没事不要去找悦儿的茬,可你哪次真的记住了,朕从前怜惜你失了母亲,只是口头警告,没做过多苛责,难不成你就认为朕是没脾气的。”
还是因为云青悦,云霆寒说了许多说教的话,太子没有都记在心里,只是提到云青悦,一想到父皇是为了她而杖责于他,心中恨意疯狂增长,不知不觉,已然成了参天大树。
“你和悦儿今日闹的矛盾,朕已经查清楚了,事出原因,在你。”
太子不明所以的抬头,对上云霆寒似笑非笑的目光。
“宣政殿内,有暗卫。”
一句话,太子身子一颤,差点心如死灰,他终于知道,为何今日他的父皇为何无论如何也不放过他了,想必他同云青悦说的那些话父皇都知道了。
“云青安,朕警告你,你自己去找悦儿的茬这种事,还有找太后恶人先告状这种事,到此为止,否则朕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再有一次,就不会是这一顿板子的事了。”
太子不知是心虚还是恨意满满,他低下的头慢慢点着,“儿臣......明白,知......知错了,谨记父皇教诲。”
太后在旁边听得唏嘘不已,想来,太子在宣政殿同小五说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要不然,皇帝绝对不会如此生气。
她刚要说什么,云霆寒起了身,吩咐小太监将人抬进里屋,边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脸色,道。
“母后,太子伤的有些重,这段时间,就劳烦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