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珑只是私底下偷偷瞅了一眼在地上站着默不作声云青星,兀自摇了摇头,微微抬眸,眼神清澈的看着云霆寒,嘴巴一瘪,却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她支支吾吾的说着。
“父皇,没有人逼迫儿臣这么做,是儿臣觉得弟弟已经十五岁,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所以想为弟弟求取一门婚事。”
云霆寒一眼看到了云青珑脸上的巴掌印,他眼睛一眯,目光向侍立在旁的德顺望去,“你去,看看密妃在做什么?把她唤来,朕有事要问她。”
云青珑一听,语气急切的拉住云霆寒衣摆,企图解释。
“父皇,不是母妃打的,是......”
云霆寒眼睛眯了眯,并没有阻止云青珑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打过别人的耳光,这耳光一看起来就很不正常,他猜想,今日这个女儿这般做,原因有二。
其一,今日这一出,是云青珑故意而为之。
其二,是云青珑联合密妃和云青星三人,为达目的在他面前装可怜,而为之。
云青珑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没有将事情缘由说出来,云霆寒自嘲一笑,转身坐了回去,反问道。
“那是谁打的?”
云青珑摇头,眼珠子左右飘忽,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上面的人。
她不说话,云霆寒也不急,自顾自看起了奏折,这一天天的,政事已经让他忙到焦头烂额,儿女之间的事,很多时候他并不想管,再者说,这些事情理应去皇后那,可不知为何,这些孩子明明怕他怕得紧,却又非得往他面前跑。
半晌,云青珑见云霆寒还没说话,本来跃跃欲试的心思往下沉了沉,她跪好,诚惶诚恐。
“儿臣不敢说。”
冷笑一声,云霆寒再次抬头看她,手中还拿着毛笔,嘴角一勾,反问。
“行了,说吧,朕命令你说,既然来了,朕也看到了你的脸,若是不将实话说出来,不就吃亏了。”
云青珑:“......”
心一瞬间沉到谷底的同时脊背不由得爬上冷汗,她的父皇太过精明了,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父皇,儿臣......”
云青珑只得低下头,将脑袋整个埋到地面上,云霆寒一看,心里不由得烦闷起来,说实话,这么多孩子之中,只有云青悦在被他质问时敢说实话,甚至敢和他对着顶。
云霆寒也是奇怪,明明云青珑在平常和他挺亲近的,怎么一遇到事情便......
他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向站在一旁的云青星,“你告诉朕,你姐姐脸上的手印如何而来?是谁打的?还有,朕问你,你真想娶你元丞相家的嫡女?”
密妃不得宠,云霆寒很少去她那,连带着云青星从小长到这么大,几乎没见过云霆寒几面,如今这么近距离和云霆寒说话也不过三四次而已,而且这次还是质问,手足无措的他立马扑通一声,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膝盖已经软了。
嘴唇上下合动之间带着少有的颤抖,云青星慌到口不择言。
“回......回父皇,儿臣......”
云青星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来之前密妃对他的一句句叮嘱,可刚想起一点,便见云霆寒蹲身,视线与他齐平,眼睛一瞪,对他说的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星儿,朕警告你,欺骗朕,乃欺君之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密妃很多事情都想的恰到好处,就连云青珑会向云霆寒告状这一点,她也想到后路了,可密妃唯一没有算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太过胆小,资质平平,一直都不是争夺储君之位的好苗子。
听到这句话,尤其在云霆寒勒令他直视自己眼睛的时候,云青星是一句谎言都撒不下了,眼巴巴的将所有话都说了出来。
他肩膀一抖一抖的,因为害怕,就连说话都带了浓重的鼻音与哭腔。
“不不不,父皇,儿臣没有想娶元家的嫡女,儿臣更没有逼迫二姐姐到处为我打量,为我奔波,儿臣只想以后当个闲散王爷,安安稳稳的过上一生,可母妃她......母妃......”
话说到一半,云青星脑子终于转过来点弯了,他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会害了母妃,可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抬头,又是云霆寒居高临下的模样,云青星吓得牙一咬眼一闭,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跪伏在地上,解释着。
“父......父皇,您相信儿臣,母妃她一定有苦衷的。”
话说到这,就算云青星不再多说,云霆寒眼睛一转,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来云青珑今日这一出,为得便是想要脱离密妃的掌控吧,作为一个慈祥的父皇,又想到云青珑和云青星再无论如何,也都是他的孩子。
他大方的摆摆手,示意宫女将两人搀扶起来,命人将云青星带了下去,至于云青珑,云霆寒这是坐回龙椅,对人温和的招了招手。
“珑儿,你过来。”
精神紧张不说,心也砰砰砰,跳个不停,云青珑走到云霆寒身边时,还想着会不会直接挨一耳光,可云霆寒没有,他反而颇为慈爱的笑笑。
“行了,不要紧张了,朕知道你今日不敢说实话是因为怕朕不相信你,又迫于想逃离密妃的掌控,这样吧,你自己去选一个院子,从今以后,自立门户吧,至于密妃,她是你的庶母,大事上不用听她的,小事上,她大概也管不了你。”
“真......真的吗?”
云霆寒点头,“自然是真的,从前朕不甚在意,以为密妃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亲娘,不会坑害于你,但如今看来,是需要插一脚了。”
云青珑这回是真的结巴了,不过是喜极而泣的结巴,她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诚心实意对云霆寒磕了一个头。
“儿臣多谢父皇谅解,那儿臣,告退?”
云青珑试探着开口,果然,云霆寒没有让她那么轻松的走出去,反而神色一凛,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