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凡顶着满眼乌青出现的时候,属实是将姬煜吓得原地跳脚。
动静引得姜禾凡定睛瞧去,霎时便瞧见同样满眼乌青得姬煜。
姜禾凡:“我去!”
震惊之下,脚下连连后退。
“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在这晃悠?”
“很吓人啊!”
姬煜不解,“分明是姜姑娘先吓的我,怎的还反过来……”
姜禾凡:“你搞清楚啊,这是我家!”
姬煜哑语,忽的也知是自己不占理。
姜禾凡说罢也是沉默,不会自己脸上,此刻和这家伙一样吧?
诶……
昨晚费尽心思想套话,谁知这容浠竟然直接忽视,径直就睡下了?
原想着她有伤,就让她先睡一觉也无妨。
就不信她半夜不会醒!
结果醒是醒了,迷迷糊糊的在那翻来覆去,刚想喊……
那二人就瞪过来了,用眼神说着,我要是敢喊,马上就把我丢出去。
不是?
这两人不用睡觉的吗?
吓得我愣是没敢开口……
想等她再醒过来,结果她倒好,直接睡到天亮还没动静……
我真是服了……
本来就烦,出来透透气又被这家伙吓一跳!
姜禾凡没好气道:“我家又不是没有客房,你不会找个地方睡觉吗?”
“非要大清早杵在这院子里吓人吗?”
姬煜思量了一整晚,都没将昨晚听到的内容理出头绪来。
偏的还没有人可以问,不知不觉这天就亮了。
恍惚之间瞧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姜禾凡。
或许,路上可以和她探讨一番。
明显她知晓的比我多些,自然也会有些别的见解。
姬煜:“姜姑娘,我们收拾一番,也可以启程回卜咸了。”
“还请姜姑娘路上与我同乘一辆马车,路上……”
“在下有些疑惑,想同姜姑娘探讨一番。”
姜禾凡闻言沉思片刻。
是啊,还要带娘亲回家,还是这事要紧些。
那疯子的事还是放一放,待事了,再去寻她也不迟。
我就不信磨不到她说实话!
姜禾凡:“钟山的那具尸首,你也要一并带回吧?”
姬煜一愣,“姜姑娘怎知?确实是要带回。”
姜禾凡:“废话,我看见你把那东西放我家后院了好吗?”
“你不带走,难道还想就扔在那不成?”
姬煜点头,示意其所言不错。
姜禾凡思考片刻道:“我去随便找个箱子什么的,把那东西装起来。”
“总不能一路拖回去……”
姬煜拱手行礼道:“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姜禾凡摆摆手离去,姬煜见状,便也去收拾准备启程。
容浠恍惚间睁开双眼,视线中浮现一抹青色的身影。
妤月?
“醒了?”
面容逐渐清晰,果然是妤月。
挣扎着坐起来,“我怎么越睡越累啊……”
容浠喃喃自语着,自己也想不出答案,迷茫的看向妤月。
妤月将人拉起来,“这几日太折腾,养养就好了。”
“等回去了,再叫你师祖给瞧瞧。”
容浠闻言几乎是瞬间清醒,逃避的想法在心间蔓延。
妤月却已经在收拾衣衫了。
诶,也罢,躲着又能躲几时呢?
这回是师伯,回头要是师父亲自来抓……
还是自己回吧,好歹兴许还能争取个从轻处置。
下床之后,却发现那两个人都不在屋中。
“妤月,那两个呢?”
妤月靠近,拉着人出去,“一早就醒了,估计是收拾行囊去了。”
容浠暗自叹气,无力的任由其拉着走。
好好好,都这么积极的吗?
莫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着急吧?
果然刚走到院中,便瞧见门口站着已然一身包裹的柳白泽和张向晗。
果然,要数积极,师伯和师兄定然是一马当先。
容浠一个转身便拉着妤月走向后院,能拖一会是一会。
其余三人果然皆在后院,只见姬煜正在将一木箱用布条缠绕。
眼底的乌青格外显眼,显得其面目都有些狰狞。
此刻正咬牙用力,恨不得将其裹的密不透风,唯恐有一丝遗漏。
姜禾凡在远处与一未见过的男子说些什么。
容灿在一旁等着,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灿?”
容浠走近,自身后伸手拍上其肩膀。
容灿转身,看清来人后眼中逐渐有些光亮。
低声道:“你睡醒了,那……”
“你们先出发好了,早些回去,也好叫你师父师祖给你瞧瞧。”
容浠凑近道:“我好得很……”
“嗯?不对,我们先走?”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容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你那日当真是一点没听到?”
“姬煜来应天州,不就是受爷爷的命令,带我和姜禾凡回卜咸的吗?”
容浠双眸瞪大,是真不知道有这事。
甚至不知这姬煜是何时来的,还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钟山。
容浠惊叹道:“他是为这个来的?!”
“不行!”
“你还不能去!”
容浠出声反驳道,伸手拉住容灿,一时焦急,脚下有些不稳。
一阵刺痛传来,妤月见状将人扶住。
容灿惊呼道:“你脚还没好?”
容浠:“这不重要,你不能跟他们走!”
容灿:“我怎么不能?我……”
容浠:“你修为尚浅,若是回去遭遇些变故,你要如何保全自己?”
容灿:“回卜咸能有什么变故?”
“你没睡醒说胡话呢?”
容浠更是着急,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
“爷爷他为了这苍生,谁都可以利用牺牲。”
“你愿意当然可以去,但也得自己有些保命的手段再去。”
容灿忽地打断,“容浠?”
双眸怔怔的望向容浠,与之对视。
不同于容浠眼中的慌张,容灿眼中尽是淡然。
“可……”
“你不就是甘愿被爷爷利用吗?”
“你拿太阴真火,不也是为了若是有朝一日,不得已之时……”
“放弃自己吗?”
“你怎么不做好准备?”
“况且,你不是说,我既入了族谱,便是容家人。”
“我是容灿,不是吗?”
“都是容家的孩子,你能甘愿被利用,我便不能了?”
“还是说,你那日只是随口胡诌的?”
“算不得数?”
容浠被说的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容浠:“不是这样的道理……”
容灿:“怎么不是?何处不是?”
容浠叹气,怎么还说不过她了?
一定是受伤还没缓过来,一定是。
容灿:“何况,你也知爷爷是怎么样的人。”
“我若不回,才是会出事的好吗?”
容浠:“虽然你说的有道理……”
“但我不听!”
容灿无奈,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了?
“你爱听不听,横竖腿长在我身上,你也拦不住我。”
容浠:“呦嘿!你……”
容灿:“我怎样?”
容浠:“……”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了?
容浠不断的思索着用词,却良久也想不出一字。
容灿见状缓和道:“放宽心吧。”
“待见过了,我便即刻启程去鹤鸣山寻你。”
“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了,就把你床底藏的好酒拿出来招待我。”
容浠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床底有!”
容灿:“每次去找你,分明是青天白日,你却十次有八次都睡得昏天黑地。”
“四仰八叉的,就没老实躺着的睡过。”
“有一次就是睡在床底的,我把你拽出来的好吗?”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容浠:“那可是孤品,我背着师父藏的可就那一坛了!”
容灿:“那我回了你给不给?不给我……”
“说不准记性不好,便不记得鹤鸣山怎么走了……”
容浠咬牙,心一横,“给给给!”
容灿闻言,明媚笑来,“放好你的酒!”
“我会去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