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芬没想到老三今天能来，今天见到了两个闺女，可没一个人省心的。
刚才那个在医院门口，现在这个在医院里面。
她也知道徐芳妈说的没错，老三回来就是借钱。但拎了一袋烂苹果确实让她没面子，还不如不来。
“行了，老三，你跟我出来。”
李桂芬刚才已经让护士训了一次，这次没有把人带到走廊，而是带着老三到了外面。
“婷婷，你这次来是不是又要借钱？我和你爸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还上我们这儿来搜刮？从小最疼的就是你！没想到，长大以后最不省心的还是你？”李桂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顾婷婷本以为她妈会心软，把他带到外面就是想偷着塞给她钱。
结果，就是为了训她。
“妈，我要不是有困难能回家找你吗？我也是没办法。”顾婷婷刚说了两句，眼泪又像不要钱似的，簌簌往下流。
李桂芬以前心疼老三，现在只觉得这闺女哭起来是真烦人。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的我心烦，是我没给你找好婆家吗？你自己非找姓江的！你和江哲一个月100多块钱吧。这几个月也应该攒下几百块了。”李桂芬上下打量了下老三，衣服还是娘家带走的那几件。
顾婷婷抿着唇不说话，现在她能拿出五十块都算多的。
李桂芬看见老三这副模样，就知道口袋空空，气得她不管旁人是不是能听见，大声骂道：
“钱呢？！你个傻子，当媳妇的不管钱？说，是不是都给你婆婆和小姑子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顾婷婷依旧不吭声，江哲的工资都给她了，但总找各种理由要回去。
“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等你大嫂出院的，我非找你婆婆理论理论！老江家人真不要脸！”
顾婷婷赶紧拦着：“妈，这事我会说，你别去。”
她总觉得江哲差的就是个机会，贵人她还没等到，不能让她妈搅黄了她的计划。
“你啊你！”李桂芬真想给老三一巴掌，但看见老三开始显怀的肚子，还是没打。
老三还不如一直不吭声的老二，知道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身上穿。
刚才看见老二穿的小皮鞋，一看就不便宜。
顾婷婷没放弃借钱，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妈，你那儿有没有……”
李桂芬一听这话，真动了气，“你还不如把我卖了！看能不能换点钱给你婆婆花！”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
顾婷婷看着她妈的背影，她记得上辈子，只要她回家，还没等她开口，她妈就偷着给她塞钱。
有时候钱不够，她妈还给二姐打电话要钱，要来的钱也都贴补她了。
那时，她们家吃的喝的，甚至穿的用的，多半都是她从娘家拿的。
就连她的三个闺女都觉得二姨好，总喜欢去二姨家。
可现在，她妈怎么变了？
她竟然一毛都捞不到了？
其实江哲没有走远，今天是他骑车送顾婷婷来的，还得给人接回去。
顾婷婷来到两人说好地点，就看见江哲一脸焦急等着她。
“怎么样？婷婷。”
他可是一天都不想住并户了，每天拿李翠花家吵得要命，自从对方搬进来，他就没睡好过。
顾婷婷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江哲哥，我妈那里也没钱……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妈没钱，怎么可能？你妈就是不想借咱们！”江哲一听没借来钱立刻变了脸。
顾婷婷气她妈不给钱，看江哲这样更气。但她知道她要学会忍，她二姐能让江哲那么听话，不就是靠忍换来的吗？要不还能是别的？
“江哲哥，你先别急，要不咱们先搬回我厂里宿舍住？”
顾婷婷想借机赶走婆婆和小姑，没想到江哲更怒了，
“好啊，顾婷婷，你肯定是故意和你妈串通好的，就是不想我妈在城里享福。我跟你说，房子这事，我还不用你们家了呢！我自己想办法！”
“江哲哥，你想什么办法？”
“用不着你管！”
说着，江哲蹬上自行车，根本不管顾婷婷怀着孩子能不能跟上。
最后，还是顾婷婷跑得肚子实在疼了，江哲才慢下来，让她上了车。
第二天，秦峰一早起床神清气爽，而累了一宿的顾晚晚听见动静，却也只翻了个身继续睡。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正好洒在床上，可顾晚晚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知又过了多久，顾晚晚才睁开眼睛，看见秦峰又带着围裙，估计是去做早饭了。
“峰哥，几点了？”
“媳妇，你醒了。才八点半，你再睡一会儿吧。”
秦峰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比如昨晚，三次就够了。
“什么？八点半了？”顾晚晚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峰哥，我的嗓子怎么哑了？”
秦峰倒了杯水，递给媳妇，然后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喊的。”
“秦——峰——”
秦峰挨了媳妇一顿捶，心情依旧很好，早上牵着媳妇的小手，吹着口哨去胡同口取车。
“刘大爷，早啊。”
“诶，小峰，等一会，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