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不动声色的看向殷黛芷。只见此时殷黛芷神情冷峻,眼神里有着急、有懊恼,还有一丝狠毒与恨意。
林夏心里了然。她冲叶语妍大声叫道:“快把头上的簪花丢掉。”
而此时,叶语妍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她的双手还在用力的挥舞着想赶走蜜蜂。她往前蜜蜂就往前,她往后蜜蜂就往后,她已经被蜜蜂围得团团转了,压根没有听见林夏叫喊声。
反而是走过去的嬷嬷听见了,她在花圃里折了一根很长地花枝,慢慢地朝叶语妍走去。
叶语妍此时见有人向她走来,像是找到了救星和方向,马上快步就朝嬷嬷跑来,那堆蜜蜂也跟着她飞过来。嬷嬷看着这个阵势,吓得差点腿软。
她远远的用力挥动着手上的那条花枝,朝叶语妍的簪花上打去,由于距离较远且动作略显仓促,这一击并未准确命中目标,反而重重地落在了叶语妍娇嫩的额头上。刹那间,一条鲜红的痕迹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叶语妍吃痛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嬷嬷第二次又朝着簪花打过去,这下总算瞄准了目标,簪花被嬷嬷的花枝甩到了地上。
就在簪花坠落地面的瞬间,原本围绕着它飞舞的一群蜜蜂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纷纷追随而至,继续在簪花周围盘旋不去。
叶语妍总算是脱离了险境。惊魂未定的她浑身颤抖不已,只能任由身旁的嬷嬷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那条布满小石子路。
此时,她已经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眼眶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那原本梳理整齐的秀发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物也满是褶皱,毫无往日的端庄与优雅可言。
再看那张俏丽的脸庞,如今已被蜜蜂蜇得面目全非,又红又肿,活脱脱就像一个肿胀的猪头,模样甚是狼狈。
“妍儿,我的妍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快过来让娘好好瞧瞧!”不远处,心急如焚的叶夫人一边哭喊着,一边步履踉跄地朝着叶语妍飞奔而来。
“大夫,快传大夫。”叶夫人惊慌的叫道。
这时勤王妃吩咐身边另一个伺候的宫女道:“石榴,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给叶小姐看看。”
“是,王妃。”石榴福身离去。
“朝阳县主不是大夫吗?何必舍近求远呢?”殷黛芷在一旁大声道。
“对对对。”叶夫人慌乱的点头,转向林夏道:“县主,劳烦您给我女儿看看吧,有劳了。”
林夏见叶夫人已经直接叫了自己,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点点头,把手伸后腰封里,用意念从实验室里拿出碱性溶液,先给叶语妍清洗被蜜蜂蛰的位置,然后拿出医用的小镊子,她的脸上有些地方还扎着蜜蜂的毒刺,她要把这些毒刺给挑出来。然后再用药物对她被蜜蜂蛰过的地方进行外敷。
预计花两刻钟的时间,叶语妍的伤势处理完毕。
“叶小姐这次被蜜蜂蛰得有点严重,消肿预计要七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建议就不要外出了。”林夏处理完最后一个被蛰的地方,嘱咐道。
“七天?!那我岂不是要丑七天?!”叶语妍这时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神智也恢复了正常。她听到林夏说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消肿,立马就着急起来。
林夏点点头。按她现在被蛰的这个情况,说七天都已经是保守估计了,搞不好消肿时间得翻倍。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连这点问题都搞不定吗?蜜蜂蛰人难道比瘟疫还难治?”叶语妍质问道。
一想到她不能参加晚上的元宵宫宴,叶语妍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往年的元宵宫宴,都是贵女们在殿前展示自己才艺的绝好机会。说不定就因为出彩的表现入了某个公子哥儿的眼,甚至是皇子的眼,嫁入高官大户,那么就直接山鸡变凤凰了。
“有没有立马就能消肿的药?我要现在立刻马上就消肿。”叶语妍嚷声道。
林夏摇摇头。对叶语妍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自以为是的人,她都懒得解释。
“县主,这个你都治不了吗?你不会是虚有其名吧?”叶夫人也想到了今晚的宫宴,她也急了。
叶语妍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本来还想着趁着今晚的宫宴,能够物色一下未来的郎君。现在这么一搞,还怎么敢出去哟。
“叶夫人,慎言。朝阳县主是圣上亲封的,你这是在质疑皇上?”刘央晚语气冷峻的道。
叶夫人一听到刘央晚这句话,脸色顿时白了。
叶夫人慌乱地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是我失言了,该打该打。我就是心里太急脑袋不清醒了,失了分寸,请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林夏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也不应酬了,直接说道:“如果叶夫人和叶小姐不相信我,等下太医过来,可以继续让太医看看。”
话音刚落,石榴就带着太医过来了。今天值班的刚好是王院判。
王院判一一行过礼之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了看叶语妍的脸,中肯地道:“这个伤县主处理得非常好,就算是本官来,也不及县主。”
“王院判,那依您看,小女这个脸得什么时候才能消肿?有没有什么办法今天就能消肿呢?”叶夫人着急地问道。
王院判瞠目结舌道:“这没个十天八天的,也别想消肿。这几天还是在家好生待着,别出去吹风才好。”
叶语妍和叶夫人,听王院判都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即使两人再不愿意,处理完脸上的伤口,再问王院判要了点外敷药,立马告退离宫了。
叶家母女离开后,林夏、刘央晚和楚明樱三人,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一眼。只有三人注意到,此时默默站在角落里的殷黛芷,她咬了咬牙,半低着头,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