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没到缝针的地步。伤口只是看着深。”
江砚洲顺着沈楠的视线,同样留意着他大衣下的 “橘”。
“那洲哥能帮我将人送到店里?我让人带他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沈楠低眸,声音清澈,在细雨飘落的背景下,格外悦耳。
刚才离得远,尽管当时是有点想让这皮猴子吃点苦头的想法,但当刀子真的划伤时,确实又觉得那人还挺该死。
况且沈楠倒是看出来了,这皮猴恐怕是比他更早认识江砚洲。
“没事,正好我一会儿要去医院有事,你要是觉得放心,我顺便…带他去。”
江砚洲话结束,明显感觉大腿外侧那里被贴了一下,还有一道明显属于少年的呼吸印了上去。
这是在听见打针时,江砚洲衣服底下的脑袋又往里面去了些。
龟缩陈橘者也:“……”不好意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陈橘:????怎么没声了?
陈橘等了半天,结果整个世界除了自己两眼一黑,啥声音都莫得。
等他将脑袋上的大衣掀开一个缝隙时,好巧哦,和窗外的沈楠老大似笑非笑的眼神对视上了。
“怎么,这不是我家橘哥,这是在地上捡东西捡了半天才起来呢。”
沈楠手指在伞柄的连接处轻轻按了按,嘴角上扬,继续说道:“橘哥这是捡着什么宝贝了,这么专注。”
沈楠调侃的声音落在陈橘耳朵里,那就是社死的很。
试问,有什么比现在还想让陈橘找个衣服钻进去来的重要。
那当然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地和老大道歉了。
陈橘当场想表演一个滑跪,奈何场地有限,施展不开。
于是只有借他的‘哥’一用。
陈橘从蹲着的状态改为半蹲着的姿势,下一秒一只手就这么大大咧咧搭在了江砚洲宽阔肩膀上。
前座的靳小五满脸惊愕:!!!
“老大,这不是刚才…才……”
陈橘:艹,还不知道他这微信哥的名字。。
“刚才周哥掉了一粒扣子在地上,我帮忙…”
陈橘注意着沈楠脸上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心底一咯噔,嘴比脑子快。
登时一个原地道歉,“老大我错了!”
沈楠喉咙里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没理这皮猴,而是对着车里的江砚洲点了下头,“那就拜托洲哥了。”
陈橘看着沈楠抛弃自己似的转身就走的模样,半张身子都探出了车窗。
声音在细雨笼罩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同时又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老大啊~碎优tomorrow啊~~!!!”
“哎哟!”
陈橘突然痛呼一声,原来是他刚拉了一道口子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车窗沿,那刺痛感瞬间袭来,让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满心期待地盼着自家老大能回头看他一眼呀。
结果,否定副词,没有没有。
原来他老大是个冷血没有感情的家伙!
陈橘还准备往窗外探的身子也被车里人拉了回去。
接下来当然是陈小橘同学被带去医院接受‘针’的审判。
沈楠:[(忧郁先生jpg.)]
沈楠:[(忧郁先生叼着玫瑰花jpg.)]
沈楠连敲了两条消息在对话框里,消息的对象当然是对象。
男朋友:[事情忙完了?]
沈楠盯着这条消息,还有身后隐藏的若有若无暗卫气息,眉梢一扬,思维活络地跳动了一下。
指尖清透,敲下:
baby boy:[没呢,事情发生地有点出乎意料。(小猫咪爪爪摊开表示无奈jpg.)]
肃静的会议室里,底下的人在听见董事长放在台面上的手机震动的瞬间,就非常自觉地闭上了嘴。
就连正在汇报一半的男总监,也识趣地转身,熟练地反复操作着汇报成果ppt。
页面不停切换,差点闪瞎了台下一些人的眼。
男朋友:[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处理。]
baby boy:[‘他们’你要不要收回去?跟着我也是浪费。]
下一瞬,沈楠收到消息的同时,自己的消息也发送了过去。
男朋友:[不用,他们跟着我放心。]
巷子里,沈楠眼睛里荡漾着清冷冷的一阵水波,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baby boy:[行叭,那等我忙完就回去。]
退出聊天后,沈楠离开了曲水巷子。
在收伞准备上车之际,他的动作一顿,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丝疑惑,仿佛有什么被遗忘的事情若有若无地浮现着。
会议室里,商誉言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那 “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几个字样上,眸光深邃幽冽,让人瞧不出情绪。
干净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动,便熄灭了屏幕,指尖与屏幕触碰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安静得近乎压抑的会议室里,竟显得有些突兀。
“继续。”
霎时,会议室下方一圈人原本紧绷的气氛陡然一松,像是一直拉紧的弓弦瞬间松开了。
不少人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句,果然,恋爱中的男人,千万不能打搅。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略显偏僻的街道边,刚带着几个兄弟们来到地方的陈靖宝,一脸的怒气冲冲,身旁站着的是二蛋。
只见二蛋手里拿着一截绳子,那绳子看着有些陈旧,打着几个粗糙的结,看样子没什么用,而且完全不知道宝哥叫他带着干什么。
他就这么垂着手,时不时瞅瞅手里的绳子,又看看陈靖宝的脸色,一脸的茫然。
十分钟过去了,空旷寂静的巷子里,唯有雨滴落下的 “滴答” 声不断回响。
陈靖宝身后的绿毛小弟们伫立在雨中,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落在他们身上,衣服渐渐被淋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寒意一丝丝地渗透进去。
他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疲惫。
有个小弟偷偷抬眼,小心看了眼陈靖宝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弱弱问了一声:
“宝哥,要不我们给沈楠打个电话?就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