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蕙按照钟秀常梳的发髻给他梳头,梳好把银簪给他戴上,在他耳畔问:“怎么样?我梳的还不错吧?”
钟秀对着铜镜看了看说:“勉强能看吧!”
“走吧,去老宅。”
钟氏已经做好了早食,见他们小两口来了,盛了几碗米粥端上桌。
小两口吃过早食,邓蕙回她们院子里拿了二两银子,和爹娘打了声招呼就要去城里。
钟氏嘀咕:“咋又要去城里,一天天的不着家。
邓勇对女儿、女婿一挥手,“去吧、去吧,好好玩儿。”
邓蕙把马牵出来,两人骑上马往城里赶去。
邓勇见他们疾驰远去,一回头就对上自家媳妇不高兴的样子,搂着她往院子里走,“小两口正是黏糊的时候,也是好玩儿的时候,就让他们玩儿去,等将来有了孩子,他们想玩都没功夫去。”
钟氏不赞成道:“咋没功夫去?咱俩不都没事儿吗?就不能给他们带带孩子?”
“能,当然能了,现在不是还没有吗?就随他们去,让他们好好玩玩,再说刚买了马,总得骑出去溜溜。”
钟氏没搭话,往厨房走去,邓勇忙问:“去厨房干什么?”
“串门子去。”
钟氏拿了个小篮子,往里面捡了点儿春笋和木耳,挎着篮子去六弟妹家串门子。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邓蕙和钟秀二人共骑一匹马,奔驰在田间的大道上,两旁的农田里,早开的油菜花一夜之间冒出头,引来勤劳的小蜜蜂光顾。
钟秀搂着邓蕙,此时的心情也像今日的阳光般明媚。
半个时辰后,两人进了城,买完喜烛也没耽搁,直接回家了。
城门口,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正欲打马离开,忽然看见一个背影越过他,骑在马上一闪而过,他盯着那道背影越看越眼熟,急忙扬鞭去追。
邓蕙一路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了家门口。
大门口停了辆驴车,院门半开着,邓蕙见这辆驴车看着眼熟。
钟秀从马上下来,往自家院子里瞅了瞅,“家里来客人了?”
“回家说。”
邓蕙叹了口气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进了自家院子。
钟秀感觉到她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拿着喜烛跟上去。
果然,邓蕙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堂屋里交谈的声音。
钟氏听见马蹄声从厨房出来,惊讶的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买了东西就回来了。”
“我再多做两个菜。”钟氏转身又回了厨房。
钟秀对邓蕙说:“我先回咱们院里。”
“嗯。”
邓蕙把马牵去马厩,拴好马去了厨房。
“娘,家里谁来了?”
“白云村的村长,来家里请你们爷俩去帮忙。”
“山上有猛兽下来?”
“说是山上下来一群野猪糟蹋庄稼,请你们爷俩去除害。”
“难怪我看着家门口的驴车眼熟。”
邓蕙心中失落,看来今天晚上的洞房是不成了。
钟氏见她发愣,吩咐道:“蕙蕙,往灶膛里添柴。”
“好。”
邓蕙坐在灶台边,往灶膛里面添了几根油菜杆。
中午,邓勇留白云村的村长和他小儿子在家里用饭。
白云村的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几年没少和邓勇打交道,山里要是有猛兽下山,他都是来请邓勇去除害。
钟秀也得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心里像被浇了盆凉水,食不知味。
邓蕙看出他不高兴,用过饭对邓勇说:“爹,我回去准备一下。”
邓勇道:“去吧,我也得收拾一下。”
邓蕙拉着钟秀回了他们院子里。
进屋后,她拉起他的双手,歉然的说:“野猪群下山祸害庄稼,我和爹下午要去白云山除害。”
他不高兴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一两天,多则三五日。”
“你小心点儿,别再受伤了。”
“我知道。”
她温柔的望着他,“等我回来。”
“嗯。”
他拧着眉头把她拥在怀里。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邓蕙推开钟秀,“我去老宅了,你在家无聊就煮茶、下棋,或是进城找范公子叙旧,小蔚下学了也可以让他陪你。”
“嗯。”
“我去准备一下。”
“我帮你。”
邓蕙找出她进山的衣裳换上,把买喜烛剩的银子都装进钱袋里,还不忘和他叮咛,“银子就在柜子里放着,你花用时自己拿,用完了我再去赚就是。”
“知道了。”
钟秀把她打猎的工具都拿出来,箭矢还多拿了几支。
邓蕙收拾利落,在钟秀脸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
“我送你出门。”
“好。”
两人携手去了老宅。
邓勇他们都等着邓蕙了,见她收拾好过来了,纷纷往外走。
钟秀把邓蕙送出去,看她坐上驴车走远了,才转身回了他们院子里。
他回到屋里,看见床上邓蕙换下来的衣裳,随手收拾了,把她之前换下来的脏衣裳也一起拿到院子里去洗。
厨房水缸里的水还有多半缸,钟秀觉得不够用,就挑起水桶去打水。
钟氏刚从后院出来,看见女婿挑着水桶要去打水,忙道:“秀儿,打水时小心点儿。”
“娘,我知道。”
“水井离咱家不远,就在那边。”
钟氏还给他指了指水井的方向。
“娘,蕙蕙领我去过。”
“那你小心点儿。”
“嗯。”
钟秀挑着水桶出门了。
村里两个过路的村民看见钟秀挑着水桶都很稀奇,他们从没见过邓家的这个上门女婿挑过水,更何况下田干活了。
这会儿没人打水,村里人一般早上或下午来挑水,中午打水的人少。
钟秀用井绳把水桶拴好,摇着轱辘把水桶放下去打水,等他打满一桶水上来,刚要去提,一只有力的手臂抢先把水桶提上来。
钟秀扭头看向帮他提水的人,眼前这人一身玄色衣裳,二十来岁,长得倒挺周正,不像坏人,此人正神情激动的看着他,张嘴结舌,“公、公子。”
“多谢。”
钟秀不知他为何激动,他又不认识他,钟秀把水桶上的井绳解下来,绑在另一只空桶上。
玄衣男子单膝跪地,“公子,墨风来迟,让您受苦了。”
钟秀被他吓了一跳,闪身躲开,“你认错人了,兄台别妨碍在下取水,在下取完水还有活计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