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见纪濯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自己确实用力了,但也不至于让他疼成这副模样吧。
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他受伤了吧?
这么想着,她也顾不上自己还生着气,自顾自地伸手去解纪濯的衣服。
“熙儿,你知道吗?我带你来京城后,你就变了。”
“我虽喜欢你安静时的样子,但是爱上你时,你确实明媚张扬,而不是现在这样,动辄就哭。”
纪濯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完全没在意林熙禾解自己衣服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说着:“熙儿,那时的你,整日就想吃好的,穿好的,你总说想混吃等死,现在都能满足你,你却不快乐了.....”
林熙禾解扣子的动作猛地一滞,纪濯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的大门。
那些和纪濯初相识的日子,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穿越而来,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和习惯,可如今,在这京城的日子里,她渐渐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性格也悄然改变。
若不是纪濯的提醒,她都快记不起曾经那个洒脱肆意的自己了。
“熙儿,我常常觉得,对不住你。把你带回来,却没有护好你。昨日,我冲动了,我卑鄙地只想留住你。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他们可以,你却一直与我保持距离。今日,我又看见那时的你了,我才知道,你对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纪濯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又无比真诚,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林熙禾的心上。
林熙禾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可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能失去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继续解开纪濯的衣服。
待衣服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处青紫的瘀伤,显然顾青淮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
好在没有伤到脸,这几日西域使团还在京城,要是纪濯的脸被打伤了,以他的身份,怕是连门都出不了,更没法见人了。
“熙儿,给我两年时间,我为家族培养一人出来,我便同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好吗?”
纪濯一直紧紧盯着林熙禾,将她的每一丝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在这京城的牢笼里,林熙禾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自由自在,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找回曾经的自己。
林熙禾闻言,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决堤,泪水汹涌而下,再也控制不住。
她绝望地喊道:“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不记得京城的一切,我只想吃饱穿暖,现在,我的父亲,戎马一生,却死因不明,我哥哥下落不明,我还生了别人的孩子,怎么回得去。”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痛苦和迷茫,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纪濯心疼地将林熙禾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不介意,你知道我不介意的。只要你还要我,我可以都不介意。”
“我们带着糖宝一起走,带着你在乎的凌霜凌雪一起走,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父亲的冤屈,我帮你评判,你的兄长,我帮你去寻。”
其实,他两个月前就收到了关于林知皓的线索,线人说等确认了地址就回来禀报,可不知为何,那线索莫名其妙地断了。
林熙禾在纪濯的怀里,尽情地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泪水浸湿了纪濯的衣衫。
可当理智渐渐回笼,她又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她轻轻推开纪濯,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道:“阿濯,若是你帮我父亲,会与那位背道而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