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宁淡淡看着远处那些喝高了,站都站不稳,却想要过来拉她俩一起唱歌的小伙伴。
“我不需要有反应,她并不是道歉给我看,她只是害怕被人雪藏。”
萧思木起身把几个泛着酒气的朋友打发走。
重新为自己倒满酒,端着酒杯坐下来,疑惑地皱皱眉头:“不是给你看还能给谁看阿?”
“你看看她是哪个公司旗下的艺人。”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萧思木解锁手机,开始浏览女星的个人介绍,嗓音不由自主得提高几度:“登封影视签约演员?!”
想起苟明之和缚宁的现状。
她气哄哄地把手机息屏,没好气得咂咂嘴:“难不成是苟明之让人给她施压了?”
缚宁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答案却显而易见。
萧思木抿着嘴把脸偏开。
手机往摆满空酒瓶的桌面上一丢,并没有赞同苟明之这种明晃晃的维护,反而莫名透露出几分不甘心。
“哼,有权有势了不起!”
“宁宁你是不是要跟他好,不跟我好了?”
“...”缚宁。
她说的好是哪种好,怎么有种后院起火的错觉。
一碗水要端平:“不能都好么?”
萧思木瞬间转过头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她猛灌下几杯酒,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冷静,嗓音却有些嘶哑。
“宁宁你有时候真的很坏。”
“为什么这样说?”缚宁将她手里的空酒杯夺走,放回桌面上,淡淡问道。
“就像这种时候。”萧思重新拿起桌面上的酒杯。
她握着酒瓶往里面掺满了酒,直到溢出来。
“你突然怎么了?”缚宁伸手想要阻止,手腕却被反握住。
萧思木不做声。
把整杯酒灌进嘴里,囫囵吞下,被呛得直咳嗽,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你总是像刚刚那样,自顾自得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夺我的酒杯,送贵重的礼物,格外的耐心。这些看起来是你我关系亲密无间的证明,但我根本触碰不到你的灵魂,只能见到你那层坚不可摧的外壳而已。”
不是。
缚宁想去扶住她,却莫名顿住了,心底产生怀疑。
不是吗?
只好又把手收回来。
萧思木眼底蓄着泪光,似乎在努力忍住不让眼泪这么快就掉下来。
“是不是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所以你才从来什么都不告诉我...”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苟明之那死绿茶才认识你多久阿?他凭什么这么快就得到你的认同...”
“我不甘心,呜呜呜...”她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眼泪像不要钱的珍珠似的接连不断得往下坠。
这股强烈的情绪裹缠住缚宁。
令她心底不是滋味。
萧思木感到不服气可能是因为自尊也可能是因为攀比。
缚宁垂下眼帘,遮盖住自己眼底的思绪。
她并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导致萧思木如此伤心难过。
该做的明明都做了,怎么总有人试图从她这里得到她根本给不了的东西...比如爱、比如毫无保留的真心。
萧思木边哭边喝酒,几瓶酒喝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一般大,都快看不见眼珠子,嘴里却依旧嘟嘟囔囔得念叨着些什么。
缚宁把她扶坐起来,耳朵靠近她嘴巴,试图听清她说的话:“宁宁...嗝...你...你知道为什么这次董璃和赵非序没来庆祝我...嗝...升职吗?”
环顾四周。
缚宁确实没见到那两人,按理说她们关系还不错,不会平白无故缺席。
“闹矛盾了?”
“不是、不是哦~”萧思木把食指立自己面前,醉醺醺地左右划拉两下。
又秘密似的把头靠在缚宁肩上,嘿嘿一笑,压低音量:“她俩、她俩因为搞办公室恋情被公司给开除了。”
缚宁“嗯”了一声。
几秒后意识到不对。
这事跟萧思木又有什么关系?
接着问:“他俩不是可以悄悄的不让人知道吗,怎么会被发现?”
“这个...”靠在肩头的萧思木挪动脑袋找舒服的位置,下意识回答问题。
“...我偷偷举报的...不然升职的肯定就是...嗝...赵非序了...”
有颗小石子在缚宁心底打着水漂,几道清澈透亮的水线从湖面接连跃起。
没持续多久,石子最后还是融入湖底,湖面再度归于平静。
“怪不得...”
“宁宁...”萧思木意识模糊,痴笑着喃喃自语:“我说过我也能让你过好日子的...”
缚宁沉默一会儿。
怔愣得看向k歌屏幕前那些和萧思木一样热情洋溢的面孔。
心底那个名为犹疑和不安的小孩一瞬间长成面目狰狞的参天巨人:“那我能成为你的唯一吗?”
颈窝一热。
缚宁眨了下眼睛,低头看向已经醉倒在她肩侧,无法做出回答的女孩,下意识扯动嘴角。
幸好没被听见。
去跟另外几个还算清醒的人打过招呼。
把萧思木扛起来,揽在肩上,偏头叫了她好几声。
“嗯?”萧思木半睁着眼睛,还是不太清醒:“怎、怎么了?”
缚宁靠近她耳边,淡淡说道:“不用逼着自己为谁做出改变。”
萧思木像是听清楚了,眼睛慢慢睁大,鼻子一皱,眼泪又开始泉水似的往外冒,嘴里含含糊糊说了些什么,几秒后音量越来越小,头一歪 ,彻底没了意识。
扛着萧思木走出包厢。
到达走廊尽头。
迎面碰上从拐角那边过来的李弦。
“哟。”
他眼睛斜过来将她们打量一下,手懒懒散散地抱在胸前,从鼻子里哼了声。
“小缚宁你真不够朋友的,玩好了招呼都不打就要走阿?”
缚宁侧了侧身子,把萧思木搂在自己肩侧:“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下次再闲聊。”
这下意识的提防让李弦气不打一处来。
却只能硬生生忍住,流里流气一笑。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况且你这朋友也不是我偏好的类型好不好?”
“...”缚宁没出声。
刚刚完全是条件反射。
李弦观察过她脸色,眉毛一挑,也没真的计较。
转而把路让出来,并叫身旁的服务生过来帮忙。
服务生小心搀扶着扛走萧思木,刚刚全压在缚宁肩膀上的那些重量一下子就轻了。
她站直身子,迈开脚步往来时的那条绿色通道走去:“下次来做客记得走正门。”
李弦会心一笑,回身目送,抬起条手臂摆了摆,做出个再见的手势:“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