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很快发现,谢将军这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温柔。
见了鬼,他以前可都是在发疯绝对不会正常的。
很稍一思忖,她好像明白。
他不会是在为她的那句“用自己的嫁妆”在和她记仇报复吧?
过了半盏茶,她实在受不了,呜呜咽咽的出了声,“你有意思没意思?我还怀着孩子,你就敢存了心报复我?”
要不是怕动胎气,她非要抬脚去踹他不行。
谢珩却将她整个身子都拢在怀里,那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以后还再说什么你的我的吗?”
乔乔被逼得出了眼泪,满心委屈:“你还威胁我?”
谢珩会为妻子的眼泪所心软,除了这个时候。
“回答我!”他欺得更紧。
乔乔一边躲一边呜呜咽咽的哼哼唧唧。
谢珩却气得咬上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间,“孩子都要生了,还要丁是丁卯是卯的分得那么清楚,崔静姝,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乔乔就觉得幸亏他不是刑部的,否则这情绪说上来就上来,多耽误案子的审讯办理。
她咬着唇,不敢发出太软的声音,怕激起这男人更多的兽欲。
“我,我不是;李嬷嬷是我和大嫂合伙撵了出去的,我这会却要对自己的乳母这么好,我怕你误会这不也是正常的吗?”
男人的不爽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更甚。
他的手钻进她的中衣,游移至自从怀孕起已丰盈了不知多少的柔软雪峰。
乔乔哼唧道:“你能不能别用这招报复我,孩子都成型了,你这当爹的能不能给孩子留点好印象?”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现在知道个屁!”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清雅的贵公子说脏话,别说,居然多了那么一点点异样的魅力。
他又问:“那几样小菜,吃着还合胃口吗?”
说起这,乔乔目光不可自控的又软了下去,“嗯,挺好的。”
“但你的认知却不对,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吃了能不长胖的东西。”
谢珩说话办事两不误,若不是乔乔正亲身感受着他,就那云淡风轻的矜贵模样,她可能都要被骗了过去。
男人慢悠悠道:“我也知道没有吃了不胖人的东西,那这些清淡的蒸煮之物肯定比酥点糖水那些要好得多。”
乔乔就想撒娇了,她仰着脖颈回首,“可我就爱吃那些甜的。”
谢珩抚着她小腹的动作忽地顿住。
“……那我再让几位师傅商议几个甜口的食谱?”
他能说出这句,就足见态度。
乔乔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倏然又摇头笑道:“我好像又不爱吃了。”
谢珩:“……”
被捉弄了的男人自是要想办法“回敬”,乔乔却比刚才受用了不少。
被舒舒服服的伺候了一顿,睡得更香了。
……
肚子越来越大,手脚也会浮肿,以前那些金的玉的各式各样精美的手镯已经戴不进去了。
这是乔乔最不能接受的事。
哪个爱美的小姑娘都不能接受!
刚发现自己手肿脚肿的时候,乔乔哭了。
那是她怀孕以后、甚至可以说是长这么大以来,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周嬷嬷和秋荷秋香哄了好半晌,怎么也哄不好。
谢珩接到常青的禀报,匆匆告了假,火急火燎地赶到家。
他那娇滴滴的妻子,伏在内室的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看就是还在哭。
秋荷秋香看到他像是看到救星。
他:“出了什么事?夫人今日见过谁?可是受气了?”
秋荷和秋香面面相觑,干巴巴的交代了夫人会哭的原因。
两人都很紧张,眼睛都不眨的,偷瞄着男主人的反应。
两人都有点担心三爷会嫌弃夫人娇气矫情。
毕竟哪家女子怀孕时不都是要经历这么一遭,原不是什么稀罕事。
谢珩挥手示意二女退下。
秋荷和秋香在周嬷嬷的提醒下,战战兢兢走了出去。
将房门合上,秋荷忍不住道:“嬷嬷,三爷真的会安慰夫人吗?”
周嬷嬷倒是对谢珩的品行很有信心的样子,“都过了这么久,你们难道还不相信三爷的为人,看着冷,实则是个知道体贴的。夫人如今怀着孩子,便是娇气点,有些小脾气,都是应该的,三爷哪有不让着的道理。”
秋荷:“可夫人今日着实受了大的刺激!这也难怪,咱们夫人最是个爱美爱俏的,冷不丁发现自己如今手肿脚也肿、甚至连以前最喜欢的那些金玉手镯都戴不进去了。”
周嬷嬷笑道:“别说夫人了,寻常人家爱美的妇人到了孕期这个时候也是难受的;怀孕本就是极为消耗母体的辛苦事,又要牺牲好几个月女子最在意的容颜和身段。夫人此番哭,也不单是为了手脚浮肿一事,更多的也是这么久以来怀孕的辛苦积蓄在心,趁这个契机,一起发泄出来罢了。”
秋荷忧心忡忡道:“三爷固然待夫人不错;可照着夫人这次的伤心程度,定是要哄上好久的;三爷可是耽搁了公务回来的,能有那样的耐心吗?”
周嬷嬷的目光顿时变得深远起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能看出三爷对夫人的心,越是能看清他如今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
……
乔乔感觉得到头下的枕巾已经被自己哭湿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好累!
而且已经累了好几个月,要是只是需要注意些入嘴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肿得猪头似的模样!
好丑,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肿得戴不进去最心爱的那些金镯玉镯。
不能尽兴吃自己想吃的东西、身形动作变得笨拙不便,甚至连容貌身段也变了……
她受不了了!
怀孩子真的好辛苦啊!
她哭得投入,一双大手却从她的身下穿过,抱着她坐起身。
意识到了什么,乔乔急忙用手帕蒙住自己的脸,哽咽道:“你,你别看我。”
她能想象得出哭了这么久的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个狼狈模样。
谢珩快她一步,抢过了手帕,替她擦掉那怎么也流不尽的眼泪。
怀里的妻子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谢珩却知道,这委屈是为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