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书目光清澈而冷静,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二师兄,难道不是你让我滚远些,不要靠近你吗?”
侍从喝斥一声,“大胆小民,注意你的言辞。”
“大皇子是什么身份,你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顾漓书没有因为侍从的斥责而起丝毫慌乱,“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滚得很远,不污染二师兄的眼。”
侍从面色中闪过一丝愣怔,似乎没有想到顾漓书会这么回答。
顾漓书神色自若的继续说:“二师兄有什么事不如直说。”
“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二师兄聊天了。”
高见殊眼睛一眯,“六师妹,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好久不见了,陪二师兄聊聊天,说一说你最近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顾漓书是真的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可很明显,高见殊不会让她离开。
周围都是高见殊的人,修为高深莫测,她走不了。
仅屋子里的这一个保护高见殊的侍从,修为就在金丹期,她一个筑基的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附近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在。
顾漓书再次说道:“二师兄如果找我上来是为叙旧,那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高见殊微微一笑,摆明了不让她离开,“六师妹,我话还没说完呢。”
侍从走到门口处,如同一尊门神一般守在那里。
顾漓书声音淡然,平静如水,“二师兄是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高见殊微微一笑,“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以前让顾漓书滚远点的画面一一浮现。
在顾漓书兴高采烈来找他时,他冷着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带丝毫温度的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不许靠近我,滚远点!”
“我的身边只允许站着小师妹一人。”
“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你很烦!”
那份对叶洛星专属的宠爱,如同坚固的壁垒,将顾漓书隔绝在外。
顾漓书知道高见殊对她有意见,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偏见,仿佛她生来便是为了衬托叶洛星。
而她的存在,只是一种多余的存在。
因此,她很识趣地离他很远,不出现在他眼前。
高见殊有事时,才会想起顾漓书这个“备用”的存在,让她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
而当无事时,他便会毫不留情地让她滚蛋,仿佛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这种事情,顾漓书已经经历了太多次。
即便被如此对待,以前她也从来没有怨恨过高见殊,那时的她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立场。
虽然她无法改变高见殊对她的态度,但她可以选择如何面对这份不公。
岁月流转,时光如梭,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容易被伤害的小女孩。
过去的伤痛已经化作了她成长的动力,她不再需要他们的认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是现在,她如他们所愿,远离他们了,可他们偏不放过她。
高见殊看着神色从容不迫,冷漠疏离的顾漓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事态不受控制的不悦。
高见殊神色一凛,懒散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但也是你不识趣在先,六师妹,你太无趣了。”
这些话她听过太多了,早已经免疫,顾漓书没有因为高见殊的话而起任何情绪波动。
看见顾漓书依旧平静淡然,丝毫没有以往任他使唤的样子,高见殊眼睛微眯,“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能与我共饮一杯?”
“我不过是想让你陪我吃顿饭,聊聊天,竟也成了强人所难?”
高见殊满心满眼都是叶洛星,也只认叶洛星一个小师妹,看见顾漓书,总是让她滚开,说话也很难听。
顾漓书接着他的话,“二师兄,你总笑说我不识趣,如今我识趣的远离你,你却不让我走,你不觉得强人所难的是你吗?”
“还有,你确定你是想跟我吃顿饭、聊聊天而已吗?”
高见殊翘着二郎腿,邪气一笑,“我不觉得不是。”
如果是在以前,顾漓书或许还会被师兄们的疏远所伤,会在乎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可是现在,她已经放下了。
她已经将对他们的情感剖离,现在的顾漓书,只有在面对其他人时,才会有正常的情绪起伏。
对于过去,她早已经释怀。
高见殊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曾经那个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满依赖与仰慕的顾漓书,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慌乱,随即这份感觉被他归咎于顾漓书在装模作样的想引起他的关注。
高见殊声音中带着讥讽,“六师妹,这里没有别人,你不要再装了。”
顾漓书直视着他,“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二师兄都不相信我,是吗?”
高见殊笑一声,笑容里夹杂着讽刺,“你真是够了,满嘴谎言。”
“你偷师尊的法器,还有私自放出巨蜥重伤小师妹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六师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顾漓书被青衡仙君毁掉丹田,修为尽失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但在他看来,顾漓书落得如此下场,错都在她,怨不得别人。
顾漓书认真道:“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高见殊更加看不起顾漓书,“狡辩!”
“你以为你狡辩几句我就会相信你吗?”
“你是不是还想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此来证明你是无辜受害者。”
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做错事情,顾漓书知道他们不相信她,即便她说再多也是无益,他们只会觉得她是在逃避责任,狡辩事实。
与高见殊争辩无异于徒劳,这位大皇子向来我行我素。
顾漓书现在只想离开,去打听关于衡阳宗的事情,“二师兄,你不用这样绕来绕去。”
高见殊冷漠一笑,那笑容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于顾漓书的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
他是想耗着她,好削弱顾漓书的锐气,让她原形毕露,谁知道她一直面不改色。
顾漓书就应该像以前那样对他唯命是从,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