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火旺自知这次真的死定了。
左统领已经不顾一切射出手中的利剑,试图击杀那个近卫头领。
但他手中无剑,又急切地朝季火旺飞来要救季火旺,便被紧追而上的近卫一剑劈砍,左肩瞬间鲜血迸射。
左统领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回头,抬手一把接住刺来的剑。
身后,传来近侍首领的痛呼。
近侍头领被左统领飞射过来的那一剑射中了后背,整个人猛地一颤。
手中的剑也因此拿不稳,他停了下来,在吐出一口血后,近侍头领再次持剑,眼中坚定的杀意,狠狠地刺向季火旺。
此刻看着左统领为了救自己,却被利剑所伤,季火旺只觉得自己真的太无用了。
连累了大家!
也不知道自己死后,陛下会不会因为自己己死,对他再无用,反而不会怪责太后。
这样太后定会找机会对付现在不顾一切救了自己的左统领和一叶,武深,甚至是派来一叶和武深保护他的丞相大人。
不行,自己定要为他们谋一条后路才行。
不能连死了,还要连累他们。
“左统领,劳你对陛下代一句话……”
她话还没说完,冷剑已经逼于眼前,季火旺本能地浑身一僵,声音立刻卡在喉咙口。
“找死!”
一道似千年寒冰一般惊心动魄的声音猛地穿刺而来的同时,一支利箭以迅雷之势猛地射来。
一剑直中近卫头领的胸口。
近卫头领身子猛地一颤,压根连一个字都吐不出,当场 断气倒地。
季火旺猛地回头,骑着高头大马奔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把大弓,此时正弯弓搭箭,直接对准另外的几名近侍,他眼中满怖浓烈杀意,浑身戾气,利箭一支支射来,近侍很快全都倒了一地。
左统领受伤很重,此刻正单手捂住出血的左肩。
见到太子殿下赶来,立刻行礼。
“太子殿下。”
一叶和武深也受了不轻的伤,此刻见太子殿下赶来,全都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并没有停手,手中的箭再次凌厉射出,参战的家丁们也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见状,南宁郡王一家三口,全都吓得脸色一阵苍白。
太子从马上下来,狂怒的气息横扫,在场的人全都感受到了这股骇人的无形杀意。
太子走得近了,深不可测的黑眸里凝起可怕的旋涡,他抬手搭箭,一言不发,直接近距离射杀困住季火旺的两个家丁。
两个家丁本来就在太子殿下出现时,就害怕得不行,正犹豫要不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杀了。
季火旺看着面前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的太子,着实被他现在这种浑身强大杀意的样子惊到了。
“受伤没?”太子啐冰的厚重声音传来。
季火旺意识到太子殿下是问自己,连忙摇头。
太子并没有看见他袖下的那只手,冰冷骇人的视线朝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南平郡王扫去。
“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杀人!”
南宁郡王连忙辩解:“太子殿下误会,是太后娘娘的懿旨,是太后娘娘要杀季火旺。”
南宁郡王话音落,丞相大人带着府中护卫火急火燎赶来。
慕容林也在队伍之中,胖胖的身子跑得一颤一颤的。
“火旺,火旺!”慕容林着急地大喊,生怕自己来迟了。
直到远远地看见地上躺着不少的近卫,慕容林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太后会不顾王法,当街派人追杀朝廷命官?”太子怒喝:“你这是要栽赃太后娘娘?”
南宁王连忙摇头:“臣不敢,臣真的不敢。臣这里有太后娘娘的令牌做证,还有这些死去的太后近卫。”
闻言,宁夫人连忙把太后娘娘给的令牌拿了出来。
太子看着这块令牌,眸底涌起阴戾。
太后竟然要杀季火旺!
要不是季火旺的心声揭露出真相,太后现在还在替别人养儿子呢!
“季大人可有受伤?”丞相四十几,一路急匆匆跑来,气息不匀,却第一时间关心季火旺。
“火旺,火旺!”丞相还没问完,大胖子慕容林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季火旺。
“吓死我了!”
“没事,我没事了!”季火旺连忙抚着慕容林的后背:“幸得太子殿下来得及时,救下了我的小命。”
慕容林哭红了眼,闻言,松开季火旺,转身感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多谢你救了火旺。”
太子冰冷骇人的视线从南宁郡王身上移开,看向哭得一脸泪的慕容林。
“你也受伤了?”
慕容林连忙摇头:“没,我没。”
“你受伤了?”季火旺也忙看向慕容林。
这才发现慕容林身上的袍子,多处破了。
“你这是怎么了?”季火旺忙掀开他的袖子查看。
只见慕容林的手臂处全是伤。
腿上也有伤。
“谁伤的?”季火旺眼底瞬间涌起了怒意。
伤她可以,但绝不能伤慕容林。
“没有,是我自己,我赶马车翻了,摔下来被侧翻的马车砸到了……”慕容林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火旺嫌他太笨,连赶个马车都不会。
他当时伤得很严重,浑身都痛,但他顾不上痛,他怕来不及,爬起来,紧咬着牙,强忍着痛去找丞相大人。
“林子……”季火旺喉咙一哽,活了两世了,慕容林真的是对她最好最好的人。
当然,现在还有左统领冒死相救。
还有一叶和武深,他们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
还有太子的及时出手,救命大恩。
但最让她心愧和震憾的却是慕容林这个傻兄弟。
“火旺!”就在她愧疚得眼眶通红之时,慕容林惊呼的声音突然传进耳里。
“火旺,你的手!”慕容林发现了,他发现季火旺的右手竟然耷拉着,特别奇怪。
“哦,没事,小伤。”季火旺试图把手藏进袖子里。
太子也看见了,浑身狂怒的气息再次狂扫。
“谁伤的?”
“他们两个,已经死了。”季火旺指向刚刚被射杀的两个家丁。
“这是南宁府的家丁吧!”太子冷冰冰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他蓦地转身,冷冽的视线如同利刃一般,重重地刮在南宁郡王身上。
南宁郡王顿时浑身抖如过筛,有一种十分恐怖的气压兜头倾来。
“殿下,殿下,这是意外,这是意外……”南宁郡王急于解释。
但他的解释像是无用一般,下一秒,咯嚓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