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新雨又去寻找玄月菟丝做实验了。
据说为了找这姑娘，峚山之州被折腾的鸡飞狗跳，最终玄月菟丝还是在露头的瞬间被逮住了。
后续发展陈野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彩虹炎峰等人也跟着去看热闹去了。
“啧啧，一群世家出身，带着超凡级战甲的公子小姐们，竟然被林新雨稳稳压了一头，真是世事难料啊。”
陈野有些感慨，特别是之前拉皮条的事告诉了林新雨后，陈野估计爱德华洛几人也别想好过了。
他们此刻毫不知情的去看热闹……
嘿嘿，一想到看热闹看到他们自己头上，陈野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挺好，林新雨好像确实因此比之前开朗了不少，有种找回在东大当大姐大的气场了。
这让陈野很开心，他并不希望林新雨整日埋头实验室内，每天能打交道的人只有自己。
他不需要那样的金丝雀和小娇妻，他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爱人，与他一起热爱生活充满生命力。
送走林新雨，陈野看了眼约好的晚饭时间还有十个小时，陈野决定去精神领域溜达溜达。
他对于林新雨提到的群体思潮投射极为感兴趣。
打算去那里挂机打磨下精神力顺便观摩观摩思潮之海的诡丽。
……
三十分钟后，陈野的精神体身穿传奇级战甲来到思潮之海的最底层。
这里的场景与林新雨描述的无二，各种诡丽宏伟的群体思潮聚合物层出不穷。
游荡了不过十几分钟，陈野已经看到不下于上千个拖拽亿万意识体的巨人，和无数拿亿万意识体当砖作瓦的庞大建筑体了。
“这些就是启蒙星球掌控值提升上去的模样么？普通人的意志被群体思潮牢牢禁锢，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从众是唯一的选项。”
“运气好点的有‘精神巨人’引领着前进，下方的亿万意识体固然没有选择，但虔诚的模样表明着他们并未感受到多少痛苦。”
“运气差点的沦为砖瓦……”
“这种就更没有痛苦了，意识体全都麻木了。”
“这么一看，好像突然理解掌控政体的做法了，掌控值的提升，是以亿万普通人的精神牺牲为代价的残忍行径，这个过程中，普通人的肉体会受多少折磨我不清楚，但精神上的折磨显而易见。”
“也难怪要遏制启蒙星球的发展，起码群体思潮没有统一的时候，社会还讲究一个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氛围，一旦群体思潮统一，与大方向思想不一致便成了罪大恶极。”
“可这真的是错的么？”
“如果是错的，掌控政体为何还有这么多先驱、卓越、主宰星球呢？”
“甚至还以掌控值高的星球为更重要的政体核心呢？”
“或许就像和武明空聊天那会说的一样，这么庞大的一个政体，需要无数不一样的选择，无论是启蒙星球还是高掌控值的星球，本质上只是多了一条选择的路罢了。”
“但这个解释还不够。”
“零，我可以突破那层屏障前往更深处的思潮之海么？”
陈野向零问道。
他想去看看，掌控值突破一百之后，超凡之上的思潮之海是什么样。
【可以，您穿着战甲，思潮之海无法对您造成任何伤害】
“牛皮！那咱们出发！”
陈野控制着精神体轻松戳穿那道屏障，视野内的一切骤然画风突变。
一片无垠且空旷的星空在陈野眼前铺展开来，仿若一幅浩渺无垠、神秘莫测的画卷。
这里没有喧嚣尘世的纷扰，寂静得如同亘古未被打破的沉睡之地，唯有那无尽的黑暗与璀璨的星辰相互交织，诉说着宇宙的沧桑与深邃。
仔细凝望，便能发现那些星辰绝非无序散落，它们仿佛被一双双无形的巧手精心排列，以一种超乎想象的规则与秩序，汇聚成一条气势恢宏的阶梯。
这阶梯上的星辰紧密地簇拥在一起，构成了坚实无比的砖石，其宽阔的阶面足以容纳亿万生灵同时驻足，每一节台阶都闪烁着星辰独有的冷冽光芒。
宛如一条蜿蜒游动于星空之中的巨龙，向着那遥不可及的未知高处，一路攀缘而上。
此刻，在阶梯之上，正有一场震撼人心的宏大“征程”悄然上演。
亿万身形巍峨的巨人，仿若来自宇宙各个角落的朝圣者，在这条星辰铸就的道路上艰难攀爬。
他们的模样千奇百怪，形态各异。
有浑身燃烧着炽热火焰的巨人，他们面庞肃穆，双眼凝视着阶梯上方，目光坚定而炽热。
身上背着古朴的符文书籍，手中握着修长坚实的法杖，一步一步，稳稳地向着星空之上攀登。
它们代表着能量维度为主流的先驱星球。
有皮肤粗糙，身体装配着各种机械义体的巨人，他们表情冷峻而坚毅，手中握着粗壮的机械枪筒，重重地杵在阶梯上，拼尽全力向着高处攀爬。
它们代表着物质维度为主流的先驱星球。
还有的巨人身形格外高大，鹤立鸡群般俯瞰着周遭的一切，仅仅是脚踝的高度，便超过了大部分普通巨人的身高。
他们身上的装备极为简洁，仅有一两件能彰显其主流维度身份的物品，攀登阶梯时步履轻盈，没有丝毫负担，轻松地挤开身旁那些奋力攀登的巨人，在阶梯上快速穿梭，向着更高处奔去。
这些巨人显然代表着卓越星球中的佼佼者，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们在这场星际攀登之旅中轻松抢占先机。
陈野就这么注视着卓越巨人不断向上攀登，直到变故突然降临。
一名代表着先驱星球的巨人，在被卓越巨人蛮横挤开的瞬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阶梯之外的无尽深空坠落而去。
陈野的心猛地一揪，目光紧紧追随那道坠落的身影。
顺着巨人坠落的方向望去，星辰阶梯之下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亿万巨人的骸骨层层叠叠，堆积如山，铺满了星空之下广袤无垠的大地。
那些早已死去多时的骸骨，在岁月的侵蚀下，泛着惨白的光，或断裂、或残缺，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惨烈。
而在这尸山骨海之中，偶尔还有像刚刚坠落的巨人那般，尚留存一丝气息的新鲜遇难者。
它们的身体在脱离无尽阶梯的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黑暗力量诅咒，迅速开始崩坏、瓦解。
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都像是被激活的微型虫巢，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意识体。
它们疯狂涌动，如饿狼扑食般眨眼间便将巨人自身的血肉啃食殆尽。
而后，这些意识体带着贪婪的本性，在尸山骨海之上迅速扩散，疯狂寻找着其他可供吞噬的血肉。
然而，这片死亡之地鲜少有新鲜血肉留存，在短暂的疯狂搜寻无果后，这些亿万意识体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
光芒迅速黯淡，形体渐渐褪色，最终消散于虚空之中，什么也没能留下，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陈野望着这一幕幕惨象，内心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惊是惧，是悲是悯。
良久，他缓缓抬头，望向无尽阶梯之上，却见又有巨人在拥挤推搡之中失足，如流星般坠落，那绝望的身影让他不禁心有余悸。
身为普通人的心态在这一刻悄然浮现，他心底竟涌现出一个念头：
似乎星球被掌控政体约束着，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毕竟，一旦踏上这向上的征程，面对的便是这永无止境、无法回头的无尽阶梯。
前行的路上除了死亡的威胁，便是无尽的奔波劳累，永无宁日。
可若停滞不前，就真的能安享太平吗？
回首望去，战争硝烟、阶级冲突、思想碰撞引发的痛苦，在世间各个角落肆虐蔓延。
这和眼前这充斥着残酷竞争的无尽阶梯又有何本质区别？
怀揣着这般复杂的思绪，陈野下意识地向前迈出几步，他渴望将这些巨人的更多细节尽收眼底。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幅更为惊悚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
那些攀爬在阶梯上的先驱巨人，看似坚韧的皮肤之下，隐隐有无数细小的光影在攒动。
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只如指甲盖般大小的奇异生物，它们形似缩小版的章鱼，触角纤细却灵活，正疯狂地啃噬着巨人的肌肉纤维，汲取着养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巨人的关节连接处，一些如丝线般的不明物质正悄然蔓延。
它们相互交织、缠绕，仿若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巨人的行动，让他们每一次发力都变得异常艰难。
陈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瞪大了双眼，骤然意识到这些怪异的精神体是什么了。
赫然是维度侵蚀的精神投射物！
不过这还不是最惊悚的画面。
陈野再靠近了一些，随着距离的拉近，一幅更加惊悚、超乎想象的画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
之前远远望去，只看到巨人似乎在遭受怪异生物的啃噬。
此刻他才惊觉，那些被怪异生物攻击的巨人“血肉”，根本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血肉实体，分明是由亿万意识体紧密聚合而成的精神聚合体。
每一个先驱巨人，竟都是由无数细微的意识体相互交织、缠绕，最终构筑成这如山般巍峨的庞大身躯，
在超凡级之下的思潮之海内，陈野见到的群体思潮聚合体，普遍都是一种相对松散的意识集合，“精神巨人”更多起到的是引导的作用。
个体意识尚有一定的独立性，尽管在群体中充当的是被调用的资源，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消耗品。
而此刻眼前的这些巨人，其体内的亿万意识已然彻底融为一体，构成了巨人的本体核心。
它们相互依存、协同运作，赋予巨人行动、思考与攀爬的能力，每一个意识体都是巨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这份独特的生命构建方式，也让巨人面临着超乎寻常的危机。
无数如小章鱼般的怪异生物，仿若从黑暗深渊涌出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扑向这亿万意识体。
每一次啃噬，都伴随着意识体们痛苦的精神波动，像是无数灵魂在凄厉哀嚎，却又无法挣脱这残酷的命运。
然而巨人似乎对这些意识体的痛苦毫无察觉，依旧执着地向着高处攀爬。
似乎只有攀爬，就能解决这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