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的进度本来就比普通的下人们要快,差不多已经掌握了黛玉教给她们的内容。
因此就算不能来逍遥居一起修炼,在她们自己的屋子里悄悄的练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碰到了她们所不明白的一些疑难问题的时候,没办法及时向黛玉求助解决罢了。
既然今儿她们不能来,黛玉这边也就没有再教下人们新的内容,最基本的热身运动做过之后,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下人们自己修炼,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找黛玉查遗补漏,正好可以巩固前几天所学到的东西。
雷打不动的半个时辰修炼完毕。
别看时间短,这等于是黛玉这个曾经快要修炼到满级的大佬亲自给她们上了一节课,只要是稍微有点天赋和悟性的人,在这过程中都会受益匪浅。
至少在修炼自然呼吸法和万法归一诀中,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已经被黛玉提前点明并解决了,可以让众人少走不少的弯路。
但是如果想要学有所成,光是每天花这半个时辰的时间,自然是不够的,仍然需要自己抽时间不断的练习。
这就要看每个人自己的努力程度和决心了,黛玉也不打算强制要求些什么,毕竟这些下人的身契还在贾家,目前还算不得是她自己的班底。
修炼过后通体舒畅,胃口也大开,正好小丫头子已经去大厨房,把热腾腾的早膳拿了回来。
黛玉用过饭,重新梳洗更衣,这才从英姿飒爽的侠女,恢复成了衣袂飘飘的小仙女,随即带着紫鹃,信步朝三春所住的小院走了过去。
进了院门之后,就发现面积不大的小院里,气氛有些压抑。
整个院子里都寂静无声,偶尔有丫鬟拿着东西匆匆走过,也都是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跟以前黛玉来院子里做客的时候,时不时都能听见丫鬟们的欢声笑语截然不同。
直到开门的婆子一声“林姑娘来了”,才突然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不多时,三春姐妹就都从探春的屋子里迎了出来,表情都有些许异样。
只是仔细看去,三人的神色又各有不同。
迎春是欣喜中又隐隐带着担忧,在看到黛玉的时候眼神闪亮了刹那,又很快的黯淡下去。
探春的两个眼睛都是红红的,倒是跟刚才她的大丫鬟侍书一模一样,只神色间还隐隐有些憋屈愤慨。
惜春的情绪就直白的多,刚出门时,脸上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恼怒,显是在跟什么人生气,不过在看到黛玉之后,立刻欣喜的迎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就往探春屋里让。
“林姐姐,你怎么来了?快去屋里坐。”
迎春和探春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相当亲热的携着黛玉进了探春的房间。
三春的房间都是一大一小的套间,进门处既是待客之所,也是日常读书写字的地方。
旁边一扇垂花小门通向内间,里面便是三春的卧房了。
因为地方小,平时只有两个大丫鬟随侍左右,其他的婆子和小丫头都挤在耳房里,有家有口的索性回家去住。
探春的正房里被她布置的相当空旷,最显眼的就是放在窗下的宽大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样样齐备,单是各种不同型号的狼毫、羊毫、兔毫,就挂了满满一排。
两旁则是整齐的书架,只是书籍的数量并不算多,空出了许多地方,摆了一些妙趣横生的手工制品。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竹雕或者造型独特的树根,亦或者集市上常见的泥捏的娃娃、藤编的小篮子之类的,看着倒也颇为有趣。
探春的书桌,大的足够同时坐下三四个人一起写字画画,平时都收拾的相当整齐爽利,此时上面却东一堆西一叠的放满了纸张,三春的大丫鬟正分别占据了一个方位磨着墨,见到黛玉急忙上前见礼。
黛玉好奇的朝桌面上瞥了一眼。
只见桌上放着的烛台里,长长的蜡烛已经完全燃尽,只剩下一汪凝固的烛泪。
旁边几本经书,翻开来放在宣纸的旁边,纸上墨迹淋漓,写的正是其中一句经文,最后一个字刚写到一半。
想是因为听见黛玉到访,这才急忙搁笔出迎。
探春急忙拉着黛玉离开了书桌旁,笑道:“瞧我这里乱糟糟的,林姐姐快别看了,索性我们先去里屋坐,让她们几个懒丫头好生收拾。”
说着,又吩咐侍书上茶上果子,又问黛玉用过早膳没有。
黛玉也不多言,由着她们把自己拉进了里屋。
四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在床边坐了下来。
黛玉这才用手指点了点探春的鼻子,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这模样,竟是熬了一夜未睡。是不是同那些佛经有关?你趁早还是从实招来的好。”
探春“哎呦”一声,急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是一夜未睡罢了,竟然这么明显吗?莫不是有黑眼圈?”
惜春在一旁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你和侍书主仆两个,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的。连我都能一眼看穿,何况是聪明漂亮的林姐姐。”
黛玉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嘴这么甜,莫不是想讨什么好处?”
“能跟着你修炼,可不就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
惜春煞有介事的亮了亮自己的拳头,道:“之前我的乳娘倚老卖老,到我面前去撒泼哭穷、出言不逊,被我轻轻一拳打得嗷嗷直叫,立刻就灰溜溜的跑了。敏姑姑所给的修炼法门,真的效果显着。”
迎春在旁边听了这话,惊得捂住了嘴巴,轻轻“啊”了一声,又是担心又是羡慕的道:“你可别乱来,那怎么说也是你的乳娘,当心她去老太太、太太那里告状。”
惜春撇了撇嘴,道:“她又不是这府里的人,不过是从东边死皮赖脸跟过来的,老太太和太太,谁认得她是谁?有本事便回东边找我大哥大嫂告状,看有没有人搭理她?”
说到这里,又嘻嘻一笑,神秘的道:“再说我打她的时候格外注意分寸,当时很疼,过后却找不见痕迹。空口白牙的,总不能诬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