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则躲在破庙的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虽然邋遢,却有着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他掐指一算,眉头紧锁:“看来,这大源旧址,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有意思,有意思……”
慕容婉云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脸的不满。她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他沈玉书真的想重建大源?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是说……”
“哼,他分明是想借着重建大源的名义,到时候见大源的地图板块划分到他大乾的地域上!”
“他休想!大源是属于大源族人的!”
她起身,走到帐篷门口,看着正在指挥工匠的沈玉书。
她走到沈玉书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沈玉书吗?怎么,如今沦落到要亲自干活了?”
沈玉书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慕容婉云,眼神平静无波:“慕容娘娘,如今大源百废待兴,人人皆需出力,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慕容婉云怒道。
“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利用我们!”
沈玉书叹了口气,他知道慕容婉云对他有很深的成见,一时半会也难以解释清楚。
“娘娘,你误会我了……”
“哼!我会盯着你的!”
慕容婉云话里藏针,句句带刺,仿佛淬了毒一般。
沈玉书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娘娘多虑了,我沈玉书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流民,提高了声音。
“重建大源,利民为先,我既已承诺,便不会食言。”
流民中,窃窃私语声渐起。
有人附和着点头,有人则一脸怀疑。
郭德派来的密探,早已混迹其中,散播着各种流言蜚语。
“他说的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当年大源被灭,他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
不安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沈玉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暗流涌动。
他心里清楚,有人在故意煽动人心。他侧头吩咐李承轩:“去查,看看是谁在散布谣言。”
李承轩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为了稳定民心,沈玉书决定先发制人。
他命人取来图纸,铺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指着图纸上的房屋布局,高声说道:“这是我为大源重建设计的房屋图纸,每一户人家,都会分到一套砖瓦房,再也不用住茅草屋,受冻挨饿!”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砖瓦房,对于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来说,简直是奢望。
不少人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但仍有一些人半信半疑。
“光说不练假把式!”
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你拿什么保证?”
沈玉书微微一笑,负手而立,一股凛然之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位所言极是,空口无凭,难以取信于人。”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在废墟之上回荡。
“我沈玉书今日在此立誓,若不能重建大源,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我愿以死谢罪!”
众人一片哗然,这誓言,太重了。
他接着说道:“重建大源,第一步,便是要修建一座祠堂,供奉我大源列祖列宗!让先祖之灵,庇佑我大源子民,早日复兴!”
此言一出,不少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流民,眼中都闪烁起了泪光。
祠堂,那是他们精神的寄托,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多少人背井离乡,心中最思念的,便是故土的祠堂,先祖的牌位。
“我愿意追随大人!”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我愿意!”
“我也愿意!”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响彻天地。
慕容婉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作秀,真是好一出精彩的作秀!
她想开口讥讽,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祠堂,砖瓦房,这些都是流民最迫切的需求,沈玉书精准地抓住了他们的心理。
为了进一步取信于民,沈玉书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图纸和预算公布于众。
图纸上,房屋整齐划一,街道宽阔,甚至还有学堂、医馆等公共设施。
预算更是详细列出了每一项开支,清晰透明,不容置疑。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他的诚意呢?
他连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慕容婉云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沈玉书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利用流民,为自己谋取私利。
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重建大源。
难道,他真的变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突然暴起,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刺沈玉书的后心!
“主子小心!”
李承轩一直暗中警惕,此刻见状,想也不想便飞身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即将刺入沈玉书身体的瞬间,一个邋遢的身影出现,一把抓住了刺客的手腕。
是无忌!
他手里拎着酒葫芦,醉眼朦胧,却力大无穷,刺客被他捏的手腕咔咔作响,匕首也掉落在地。
“哪儿来的小毛贼,敢打扰老道喝酒?”
无忌打了个酒嗝,喷了刺客一脸酒气。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一只手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刺向无忌的腹部。
无忌似乎早有预料,侧身一躲,短刀贴着他的衣衫划过。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刺客脸上,直接把刺客扇飞了出去,撞倒了一片正在欢呼的流民。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李承轩扶住沈玉书,紧张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沈玉书摇了摇头,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那个被无忌扇飞的刺客。
刺客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流着血,眼神怨毒地盯着沈玉书,突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猛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