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铺二百三十两?”
赵南星惊诧抬头望着赵星觅。
瘟疫前,一家卤铺每日才收益八九十两,瘟疫结束后,虽然每日增长,昨日也才一百五十两啊。
赵星觅猛点头,“对啊,皇城那边都是五两以上一笔的订单,全是这两日的订单。”
赵南星眉心紧蹙,转眸盯着跳跃的烛光。
“今日的订单也全部是皇城的?”
如今她名声大振,赵氏卤菜深受百姓喜爱,皇城商户也是懂得看情势的,知晓她的卤菜好卖,很多商家都跑过来她这里订货。
订单这样猛增,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张大收鸭肠的速度,根本供应不上她店里的需求。
可张大如今手里已经有几十上百号,每日在云城和周边城池里收鸭肠,即便再增加人手,瘟疫刚过,城池尚在恢复中,哪有那么多的鸭肠收回来啊。
“今日倒是有几单章州的订单,但还是皇城订单居多。”赵星觅指着账本上几笔记录,“五两,六两,八两这几笔,都是章州的。”
赵南星杏眸流转,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赵茯苓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子而移动,“姐,人手这边倒是好解决,现在店里只要需要人手,排着队的人来应工。
只是卤铺的几口锅,肯定不够,明日还得搭建灶台才行,还有卤铺最多还能再搭建两口锅,我觉得还得再租个铺面。
今晚我表姐说卤铺现在挤得连转身都困难。”
赵南星咬着大拇指,点了点头,“找家城南的偏巷,再租间卤铺。最近这几日,先不要接卤铺的订单了,等周边城池彻底恢复正常,再看情况。”
赵星觅和赵茯苓同时点头。
赵南星转身看着桌上的账本,心间思索着。
皇城订单这么多,是不是说明皇城的人都还是挺喜欢她家卤菜,那她是不是真的该考虑夜临的话,去皇城也开两家卤菜店?
她又想到她一直想开的火锅店都还没有定落,哪里有精力去皇城开店啊。
她深深一叹,有些疲倦地坐回木凳,“觅娃,让你找的两层楼铺面,找到了吗?”
赵星觅抿嘴摇头,“姐,这几日真的真的太忙了,店里真的是一刻都走不开,卤铺的订单都是在我这里订,加上店里最近……哎。”
赵南星合上账本,“罢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尤其是张大那里,告诉他,如果他每日收的鸭肠不够,必定立马知会我们,这么多的皇城订单,万不能让他们从皇城过来,却取不到货,明白吗?”
“明白。”
赵南星把账本拿给他,“两层楼铺面的事情我找别人去办,明日你先把卤铺的新铺面租下来,这个耽误不得。”
赵星觅接过账本,“我晓得了。”
“好了,都去洗漱歇息吧。”她站起来。
赵茯苓和赵星觅出屋,她关上房门,虚脱地靠在门上面。
最近慕名去各家店铺寻她的人太多,她根本不敢去几家分号。
只能躲在医馆里面帮忙。
虽然在医馆里面做得事不多,但每日抓药,收钱,有时候还得去安抚那些病人,应付跑来医馆见她的人,依旧累得直不起腰。
她伸手捶了捶后背,走到桌子前,进入了空间。
这几日,空间的奖励,都是卤料,从每日十包,变成了每日五十包。
她看着空间里面的黄金和房契,会心一笑,出了空间。
现在她空间里面有五千八百多两碎银了,若是正常商户交税,五千两只能换回四千两白银,但现在她商税减半,那就能换四千五百两。
别说,商税减半的赏赐,太实用了。
这样一想,她身上的疲倦又消散一些。
躺在榻上,她想着。
还是得找个时间,去把碎银换了。
赵茯苓一回到屋子,张海棠就奔到她面前,“怎么样?南星姐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她转身,坐到梳妆台,把头上的珠钗取下来,放在台子上。
张海棠走到她身侧蹲下,仰头望着她,“让我管理卤铺的事啊,你没给南星姐说吗?”
赵茯苓撇撇嘴,理了一缕头发在身前,用梳子轻轻梳着。
“没说,姐姐既然安排兰朵去卤铺管理,我不好再说。”
张海棠眉心不悦一拧,“现在卤铺订单增长这么多,兰朵不过一个外人,哪里能管理得了那么多人手?”
如今卤铺有十六号人,每日都是兰朵在安排他们的活。
她身为赵南星的远房亲戚,兰朵要是对她恭敬有加就罢了,可兰朵每日给她安排的活,不是切菜就捞卤菜出锅。
而兰朵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动手干活,她真的看得冒火。
她的手掌到处都是细小口子和一股卤菜味,真的不想干这活了。
赵茯苓神色淡淡瞅她一眼,“你不也是外人吗?”
她神色一凝,“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是你表姐,你是南星姐堂妹,怎么算,我也是南星姐的妹妹啊。”
赵茯苓捂嘴轻笑,转眸看了眼她,又收回目光,看着黄铜镜中。
张海棠听见她笑里难掩的讥讽,噌地站起来,“你笑什么?难道我不算她妹妹吗?”
赵茯苓放下梳子,坐着侧过身子。
“我没说你不算啊,只是姐姐有姐姐的安排,她肯定是觉得兰朵做事可靠,才会把她安排去管理卤铺。
我若是贸然跟姐姐提起让你去接替兰朵,岂不是打乱了姐姐的安排。”
张海棠气得直跺脚,“赵茯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不想让我轻松呗,见不得我被南星姐重用呗。
你不替我说,我自己去找南星姐。”
话落,她气冲冲转身,快步走到屋门口打开房门。
赵茯苓听见开门声,立马起身追出去,“你做什么,别去打扰我姐歇息……”
张海棠迈步到院子里,目光不经意扫到房顶上。
她面色大惊,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啊……房顶上有人。”
溶溶月光下,一抹红色衣裳的男子坐在房顶上,手里提着一壶酒,仰头,将酒倒进嘴里。
赵南星被刺耳的尖叫声惊到,飞奔出屋,看见张海棠面色惨白坐在地上。
她走过去扶起张海棠,“怎么了?”
张海棠惊魂未定,抬头望着房顶。
房顶的人,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