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料到,这几位道人竟然如此爽快就应承了下来,这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二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疑惑与庆幸。
疑惑的是几位道人为何这般轻易就答应,庆幸的是事情进展顺利,免去了诸多麻烦。
虽说心中尚有疑虑未解,但此刻目的已然达成,此次因为天骄惨死在乾元洞天的危机,算是就此平息了。
无眼老人行事向来干脆,既然事儿已谈妥,他也没想着在乾元洞天这个小世界待着,准备即刻启程离开,也好尽快去安排后续事宜。
无耳长老见状,自是会意,便也跟着一同起身,准备与无眼老人一道离开。
只是在二人准备离开之际,无眼老人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地榜十八秦羽裳。”
秦羽裳听到点名,赶忙应道:“在。”
无眼老人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次星辰地榜排名会重新排序,你身为星辰地榜前二十的天骄,按规矩会被星辰阁统一召回。
这一次,你便随我们一道回星辰阁吧。”
秦羽裳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她实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要求,当下心中有些忐忑,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现在吗?”
她心里想着自己还有诸多事宜没处理妥当,一时间有些慌乱。
无眼老人那没有眼珠的眼睛就那样毫无波澜地“看”向她,声音依旧冷淡:
“现在离开,你可有什么问题?”
秦羽裳赶忙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
“没有问题,只是晚辈能否再恳请前辈给些时间准备一下,晚辈还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收拾打理。”
她目光中满是恳切,希望能争取到一点缓冲的时间。
无眼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权衡考量,片刻后,才淡淡说道: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速去速回。”
秦羽裳心中大喜,向着在场的几位行礼后,十分紧迫的跑了出去。
在场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多只是微微诧异,并未多想。
唯有玉衡,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按常理来说,收拾东西自然是回自己的住所最为方便,可秦羽裳却舍近求远,径直朝着杓摇观的方向跑去,这举动着实不合常理。
……
杓摇观的庭院内。
纸儿正坐在角落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花草。
当看见秦羽裳的身影出现,顿时两眼放光,脸上洋溢着纯真的欢喜,立刻从远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嘴里还欢快地喊道:
“羽裳姐姐,你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呀,几位仙长不是喊你去商议什么事儿吗?”
秦羽裳此刻却与往常大不一样,她表情严肃得近乎冷峻,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她此刻的面容。
可纸儿心思单纯,压根没察觉到秦羽裳这异样的表情,依旧满心热情,像往常一样亲昵地牵起秦羽裳的手,眼眸中满是期待,兴致勃勃地问道:
“羽裳姐姐,那我们今日要玩些什么呢?”
秦羽裳缓缓将头抬起,那张脸上已然没了往日的和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纸儿,那目光好似冬日里的寒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冷意。
纸儿虽说平日里天真单纯,可此刻看到秦羽裳这般模样,也明显感觉出了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小声问道:
“羽裳姐姐,你要做什么……”
说着,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想要挣脱秦羽裳的手,然而秦羽裳的双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秦羽裳冷冷地开口道:“我要走了,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纸儿一听,拼命地挣扎起来,她那小小的身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在秦羽裳面前,却如同一只柔弱的小奶猫,根本挣脱不了那强有力的束缚。
她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喊道:
“我不要出去,我要等小师兄!”
或许是挣扎得太过用力,纸儿的双臂都出现了些许撕裂的伤口,可她依旧没有放弃挣扎的意思。
秦羽裳见此情形,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她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布囊,那布囊之上,竟绣着九条栩栩如生的狐尾图案。
那九条狐尾仿佛有着别样的生命力,每一条都纤细而灵动,就好似是从深海之中采撷而来的海草一般,随着某种无形的水流轻轻摇曳。
秦羽裳紧紧握着这个布囊,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戾,手上动作不停,毫不犹豫地将布囊上的扎口解开。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汹涌而出,妄图将纸儿的整个身体都拉扯进去。
纸儿吓得脸色煞白,慌乱之中,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扯住秦羽裳的身体,试图以此来抵抗那股吸力,不让自己被吸进去。
秦羽裳见状,几次想要将纸儿的手拿开,可纸儿那双手就像长在了秦羽裳的双腿上一样,不肯松开分毫。
即便那幼小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有些破损,可她仍旧咬着牙,死死地抓住不放松,眼中满是倔强以及恐惧。
最终,秦羽裳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了。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挂在腰间的地方拿出一把匕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手起刀落,竟毫不犹豫地将那纸手截断。
随着纸手断开,纸儿一下子没了牵扯之力,瞬间就被那个布囊强大的吸力给收了进去,只留下一声惊恐的呼喊在庭院中回荡。
做完这一切,秦羽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布囊,随后将其收好,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便迅速朝着魁衡观的方向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