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也觉得，周祁会很惊喜。
至于是哪个惊，就不好说了。
她点开和周祁的聊天框，最后一条还是周祁的报备，说准备回来，单看文字就能感觉到他雀跃的那种。
但是......
看到那份账单，估计他就笑不出来了吧。
回到岳阳楼，温念已经有些疲惫，揉着眉心开门。
暖黄色的灯光亮着，温念先是一愣，眉心舒展开来，沉甸甸的肩头像是瞬间卸下万斤重担。
一边换鞋，一边看着那双熟悉的皮鞋沾满尘土，看起来某人下了飞机直接过来，连公寓也没回去。
可惜了，要是他先回公寓，那这一天就能收到两份“惊喜”。
“回来了？”
开放式厨房里，周祁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扬着笑容，一点生气的痕迹也看不到。
“怎么那么晚？加班了？”
温念心里说不出的奇怪，点点头，又摇摇头，被食物的香气勾引，她走到他面前晃了晃。
周祁眼睛跟着她走，“是蛤蜊海鲜粥，还有几分钟，你先过去等等。”
“嗯。”
温念没有拒绝，沙发上一坐，往后一仰，她呼出一口浊气。
上次周祁在岳阳楼外干等，喝了几个小时西北风，还是明珠带他进来，又差点被她送走，后来周祁就痴缠着她，哄着她给了权限。
现在周祁在岳阳楼出入自由，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周祁高兴，温念也默许了他的高兴，视线看着周祁在给厨房收拾善后。
家里有人等待真好，张嘴就有吃有喝。
江城，总算有一盏灯，是为她亮起。
“在想什么？”
周祁端着砂锅走出来，利落得给她盛了一大碗。
“太多了。”
温念摇头，这个份量是她平时的两倍，她再喜欢也吃不完。
周祁无所谓，“你先吃，有我呢。”
他这么说了，温念也就没再坚持，拿着勺子等粥凉。
“刚才在想什么？”
周祁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没有忘记刚才的问话，她还没回答。
“在想，”温念稍稍坐直，“家里有个人是不太一样。”
“哦，这样。”
周祁眉眼放柔，姿态有些懒洋洋的，“是不是很感动？万家灯火，终于有一盏属于你的，你不会再孤独了。”
“.......”
温念抬眼，看着他，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周祁戏谑的眼神一收，举起双手，“我错了。灯是你的，房子是你的，电费也是你交的。”
他咕哝一声，“科技进步那么快，怎么就没人把煽情文案升级一下，更新一下。”
温念低头，借着喝粥的动作，掩饰嘴角的上扬。
周祁像是不怕烫，一碗粥转眼就剩下一半，他还有空疑惑。
“公司最近很忙吗？可是我来的时候，看到明珠的车，怎么她下班就那么早？”
“她下班早，是因为她把事情做完了。”
周祁嘴角一抽，“我算是见识到了，助理秘书早早忙完下班，你这个老板倒更像打工的。”
不怪他眼红嫉妒，是温念实在有些太宠着秘书室那群不着四六的，尤其是明珠。
温念给她买房买车，一样的岳阳楼，一样的豪车，之前木老爷子他们送的大礼最后也便宜明珠。
周祁嫉妒，明珠在温念心里的地位，他连问都觉得是在自取其辱。
抬眼睨他，温念没好气，“我加班，是因为你那个好妹妹。”
“好妹妹？”周祁皱眉，“我什么时候冒出个妹妹了？”
“......”
温念面无表情，周祁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涂薇薇？”
“哦，我想起来了，她去温氏报道有几天了吧？”
周祁想起来这茬，这几天姑姑好像有打电话给他说起这件事，但他没怎么认真听。
“不过她是她，你怎么还因为她加班了？”他先是疑惑，接着有些紧张，“没给你添麻烦吧？”
“不至于，她能力是有的，就是上手慢，负担重。”
温念顿了顿，“可以栽培。”
“嗯哼，”周祁又恢复懒洋洋的姿态，“你觉得还行就好。”
“你担心她？”
“我担心你。”
周祁一碗见底，见她一说话就停止进食，索性接过她的勺子，舀起来就往她嘴边送。
“来，张嘴。”
温念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本能张嘴，不忘反驳。
“担心我什么？我才是发工资的人。”
“来，张嘴，”又一勺喂进去，周祁哼哼两声，“你是发工资的没错，但我这不是担心，你因为我的缘故，不好施展吗？”
温念难得白眼一翻，“你开玩笑？”
她像是色令智昏的人？会这么拎不清？
周祁定定看她，有些好奇，“所以你当时录取她，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你说呢？”
虽然让涂薇薇进入秘书室是她的决定，但前提也是她达到基本的门槛要求，所有的流程都是按公司规定走。
她肯定不知道，她公事公办的表情有多迷人。
周祁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勺子又递过去。
“是我肤浅狭隘，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她现在是温氏的员工，你说了算，我相信你。”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温念嗯哼一声，没有察觉到他的投喂动作。
“我没有心理负担，不过她必须成长起来，不然无法适应，也留不下来。”
周祁认同，他虽然不太了解涂薇薇，但就她的性格来说，确实还有成长的空间。
虽然他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温念会因为她加班，但既然温念说不是因为他，那就肯定不是因为他。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比起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他更希望温念做自己。
在这件事上，温念却是不是为了周祁，她另有打算，只是这个打算现在只是一个隐隐的念头，还未成型，具体的还要看涂薇薇能否达到她的预想。
养成系，不只是养成伴侣，还能是别的。
又吞下一口粥，温念才猛然发现不对劲。
“你在干嘛？”
什么时候，她手里的勺子到了周祁手里？她刚才吃的粥，都是他喂的？
“.......”
周祁乐呵呵，舀起一勺又要往她嘴里送，“喂你吃啊，别说还挺有成就感，来，张嘴，啊~~~”
“啊你个头！”
温念难得变脸，热气往上走，又尴尬又羞耻。
周祁忍住笑，避开她恼羞成怒砸来的抱枕，“谁让你只顾着说话，都没顾上吃东西，我喂你多好，还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