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武功盖世!”
“教主天下第一!”
笼中的白色鹦鹉忽然尖着嗓子学舌,吓得霍岚昔险些没提稳笼子,反应片刻又哈哈大笑起来,手指戳进笼子里摸了摸鹦鹉脑袋:“倒是个会拍马屁的。”
说着,霍岚昔回过头,“成日寻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给我,有心了。”
严易春凝视着霍岚昔那双盈满笑意,似乎就要荡开波纹的眼眸,自然而然地微微低下头去,想要捕捉那两瓣泛着淡红的唇。
“不过我可不稀罕做什么天下第一。”霍岚昔以一种毫无所觉的态度,刚刚好地避开了严易春的吻,又转正脸继续逗弄笼子里的鹦鹉,身子仍是慵懒地倚在严易春怀中。
一幕幕全被严笑卿纳入眼底。
不过离开了十日。
倘若不是教主体内的红颜之蛊,严笑卿半点都不会怀疑兄长和教主已经睡过。
当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严笑卿掩在面具下的凤眸微眯,胸腔内悄然爬满不知名的情绪——不知名,却是明显令人不快的。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露骨,远处的霍岚昔若有所觉,朝他这边望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去的浅笑,却仅是瞅了他一眼,便如同他不存在似的,继续逗鸟,继续和严易春打情骂俏。
分明没表露出别的意思,严笑卿却犹如受到挑衅,背在腰后的手指相互挤压摩挲,不由紧握成拳。
……
天色渐晚,霍岚昔留严易春吃晚饭。
饭桌上,霍岚昔和严易春坐着,严笑卿则是站在一旁,别说过去吃,他就是想靠近一点都没资格。
严易春往霍岚昔碗中夹了些菜:“教主,可否让十一过来一起吃?十一出任务刚回来,这会儿怕是还饿着肚子。”
“十一?”霍岚昔嚼着一块鱼肉,“原来是十一啊,我还当是十七呢,那便过来吧。”
说出的每个字都漫不经心,就连去出什么任务都不问,看似毫不在意,却很难让人不在意。
严笑卿颔首遵命走过去。
严易春打趣:“教主老惦记十七,是不是看谁都像十七?”
“也不是我惦记。”霍岚昔说着,以眼神示意身旁空着的位子让严笑卿坐,继续对严易春道,“是十七身上有种很独特的味道罢了。”
严笑卿刚坐下,身子都没放松便僵住。
独特的味道?
“独特的味道?”严易春问,“什么味道那么独特?我为何从不曾闻到过?”
霍岚昔便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你当然闻不到啦,我独自一人在山里住了十几年,五感较之常人是要更灵敏些。”
“十一。”霍岚昔说着忽然朝严笑卿勾了勾手指。
严笑卿心生警惕,却也只能乖乖将身子挨过去一些。
霍岚昔便凑在他耳后那块皮肤上闻了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严笑卿腮帮子瞬间一麻,麻意一直爬上脑海,竟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没等他恍过神,霍岚昔却已经重新坐正了身子,端着碗道:“果然不是十七身上的味道,吃饭吧。”
*
“你确定教主到现在都没发现端倪?”从隐月殿出来,走在铺满月色的青砖小路上,严笑卿如此问。
严易春走在前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不以为然,连脚步都没停下:“若是真发现了什么,教主怕是早就气得想杀我泄愤,怎可能像现在这样。”
这么说也对。
只不过教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大概是自己过于关注的缘故。
严笑卿想着,一路上再无话,直到回了泯心堂,确定四下没有耳目,才谨慎地看着兄长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很好。”严易春坐到主位上,端来下人刚奉上的茶盏,拿杯盖缓缓拨动茶叶,“等狐狸尾巴露出来,到时便可以一网打尽。”
谋划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若不一网打尽,岂非对不起他们兄弟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辛苦?
严笑卿隐约有预感,前半生的大事即将尘埃落定,随后心思一转问了别的:“殷雪儿如何?”
此话问出口,但见兄长拿着杯盖的手微微一滞,须臾才神色漠然地道:“不如何,总归没有真的和教主上床就是了。”
严笑卿眯起眼,没有继续问。
三日后,严易春打早便带着严笑卿去了隐月殿,将一封密函递给霍岚昔。
霍岚昔刚起床,洗漱好坐在镜台前让殷雪儿伺候着梳头,打开密函意兴阑珊地看着。
“教主,万豪山庄的探子发现了藏宝图的所在地,这几日正广募天下英雄豪杰一起去寻找藏宝图的下落。属下和右护法还有四大长老合议过,觉得不能让这么一块肥肉落入那些自诩正道的人手中。”
严易春禀报,从头至尾一眼都没看殷雪儿,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密函是同为黑道的绝影宫送来的,绝影宫宫主的意思也是不能让藏宝图落入那些白道门派手中,因而想联合天炎教一举夺得先机,将藏宝图拿下。
这是一件大事。
人在江湖,谁不对酒色钱财感兴趣?武林各路纷争说白了,不过是为了这些利益。
霍岚昔却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打着哈欠让殷雪儿给他盘好的发髻上插上簪子,没听见一般。
“教主。”严易春出言提醒。
霍岚昔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随口道:“知道了,要做什么左护法去安排便是,本座只当去游山玩水,不然成日在隐月殿中待着也无趣得很。”
严易春对这样的答案早有预料:“是。”
“不错。”霍岚昔仍在观赏镜中的自己,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殷雪儿,“雪儿当真心灵手巧,此次看来要外出一段时日,你随本座一起吧。”
“雪儿遵命。”殷雪儿福身行礼,仍是一脸规规矩矩的模样,似乎不论教主说什么,她都不会有异议。
严易春更是满脸漠然,愈发当她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