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停笔的那一刻,就有宫人将刚刚写好的诗词呈到上首。
按照惯例,先被诵读的是苏子修的作品:“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 千红万紫安排着,只待新雷第一声。”
这诗对仗工整,既有写景,又有抒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对于这样的好诗,盛帝也不吝于夸赞:“好诗!苏公子不愧是安国赫赫有名的大才子!”
苏子修向着盛帝回了一礼:“多谢陛下!”
听见盛帝这般说,肃王的面上十分得意,这诗总算没有辱没了他大安的名声!
苏子修的诗词众人已经见识过了,自然是要看看杨博的了。
只听宫人念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两首诗各有千秋,实在是难分伯仲!
诗词这东西,也是各花入各眼,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偏好,有人喜欢明快写意的,有人喜欢婉转曲折的,有人喜欢七言,有人喜欢五言,实在是众口难调!
双方大臣据理力争,最终谁也不能说服谁,最终勉强得出一致结论:这一局,算是平局!
如此结果,虽说出乎意料,但也算在情理之中,毕竟叫苏子修和杨博本人来说,也很难就分出个高低来。
这第二局,自然就轮到了苏子齐和温庭竹二人,也是安国最为忌惮的一局。
这一次,轮到了温庭竹抽取主题,他缓步上前,伸出手,从那被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匣子中摸出了一个纸条。
摊开手,上书一个大字——猫。
相比于第一个常用的意象,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主题。
好些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么庄重的场合写下这么一个词,纷纷都在猜测是谁写的。
此刻,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个小男孩躲在大殿敦实的柱子后面难掩兴奋的同时,又暗藏忐忑,千万不要被发现啊!
好在,既然说好了要各人匿名写下主题,就不会有人在此刻追根究底,比试继续进行。
虽然平时很少以这个为题作诗,但胜在猫在日常生活中也算常见,并不算是多么难写的东西,两个人还是很快就写好了作品交上去。
苏子齐写的是:小亭终日坚幽丛,兀坐无言似定中。苍藓静连湘竹紫,绿阴深映蜀葵红。猎来戏捉穿花蝶,雀下偷衔卷叶虫。斜照尚多高柳少,明年更欲种梧桐。
虽全文无一字提到猫,但却无一字不是在写猫,且将一只调皮捣蛋的宠物猫的形象刻画得极其生动,仿佛猫儿戏蝶的场面就在眼前。
而温庭竹写的则是: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
很显然,这首诗的风格和苏子齐的那一首大相径庭,一个是寻常人家的人间烟火,另一个则是富贵人家的闲散日常。
说不好哪一个更好,只能说作诗之人所处的环境让他们见识到了完全不同的猫的形象,所以才有了完全不同的刻画。
很显然,这样在文学水平上没有明显高低之分的作品,争论到最后,还是以平局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