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过日子,过到互相算计,互相埋怨的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沈言心悲凉归悲凉,疑惑归疑惑,嘴上却不敢说。
近来,朝中事多,舅舅事务繁忙,母亲特意去拜访过两回,结果回回都撞上舅母,压根见不到舅舅的人影。
是故,母亲没法去找舅舅帮忙。
舅母又是个做事从无错漏,说话圆润的,往往是母亲还没张嘴,舅母就能找到由头打断母亲的话,把母亲想说的全堵回去。
母亲性子要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接连吃了两顿舅母的软钉子后,她不甘心白来一回,接着,母亲想到二表哥能进宫伴读,又得圣上器重,比舅舅还能在各处说的上话,于是放弃了寻求舅舅帮助这一办法,打起了二表哥的主意。
萧卉哭了一会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捏着帕子把泪一擦,哽咽了下,方道:“雾白,你也知道姑母自嫁给你姑父以后过得不好,你姑父贪新鲜,总弄些不清不白的女子进府,我们两人也因此事常常发生争吵,我也常常回宣国公府同你祖母诉苦。你知道的,姑母未出阁前,也是被你祖母捧在手心里疼着,哄着长大的,也就是嫁到了你姑父家,才会受尽诸般委屈。”
岁岁听完,有那么一点点的为萧卉鸣不平。
不过事情没窥得全貌前,不能妄下判断。
这是先生同她说过的话。
岁岁始终谨记在心。
搁在一旁的炖汤热气冒了出来,恰好飘至岁岁鼻尖。
岁岁觉得肚里的饥饿感加重,忍不住又看了眼。
温孤雾白将她的小眼神看在眼底,因着决定要带她出去,所以也没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不过,一会儿喝点汤垫垫肚子倒也不错。
他见萧卉说着说着又要哭时,耐心尽失,道:“姑母说的是,姑父身为男子,无法让自己的妻子好过,是姑父的过失。”
萧卉见他顺着话接下来,心中一动:“谁说不是呢?”
温孤雾白眉峰蹙着,长睫垂下,盖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嘲意:“姑母,您若跟姑父的感情已经没了,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萧卉听着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味儿,可又说不出来,见温孤雾白认真沉思的模样,像是真的在为她考虑一样,她抬起眼,问:“什么法子?”
温孤雾白情绪冷淡地从唇间吐出两字:“和离。”
萧卉顿时哑火:“……”
沈言心瞳孔放大:“……”
二表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竟给母亲出这种主意!
沈言心先是为温孤雾白能说出这话感到震惊,然而静下心,思索一番后,心里又向和离的法子靠拢。
其实以外祖母对母亲的疼爱,即便母亲和离,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只是大安女子和离的例子虽有,但实在少有,也很少有女子敢这么做,且若女子和离,不论是何缘由,都会被指指点点。
岁岁对这块不了解,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和精神,下意识问:“世子,何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