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接连传出岁岁跟温孤雾白说话的声音。
其间,都是些生涩难懂的话语。
尫九坐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对话时,起初的他跟岁岁一样看的一头雾水,也不懂得那些字组合在一起是何意思,直到温孤雾白的声音响起,耐心地替岁岁解答疑惑后,听完全程的尫九也跟着豁然开朗。
世子就是世子。
懂得真多。
像他最擅长的就是打打杀杀。
至于书本上那些文绉绉且生涩难懂的东西,他不光读起来绕口,理解起来脑袋里的数根神经都会错乱到在里面哐哐哐地挥舞着刀剑打架。
一旁的花茔听得昏昏欲睡。
尫九见状,当即笑了笑,他跟泱十赶马车都是替换着来的,这会儿赶马车的是泱十,他拉了拉泱十,再指了指闭着眼晃着脑袋的花茔:“这都睡着了吧?”
泱十:“你小心她的刀。”
尫九:“什么……”
他话没说完,一股寒意便架在脖子上:“……!!!”
尫九动作僵硬地看向原本昏昏欲睡的花茔。
他有理由怀疑她是装睡!
结果花茔在感觉到对方没有反抗的动作后,又将薄薄的短刃收回袖中,继续靠在一边昏昏欲睡。
自打当初岁岁被半空坠落的鸟儿伤到眉心,又到岁岁在宴席间差点被萧卉扔来的酒杯砸到以后,花茔就在暗中训练自己的反应跟速度。
因此一旦听到稍大点的动静,她就会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尫九等脖间的寒意消失,对花茔的防备能力竖了个大拇指。
泱十对他一挑眉:见识到她的厉害了吧?
尫九吐出一口气: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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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宫门口时,守门的侍卫见到是宣国公府的马车,赶车的也是熟面孔,立即猜到里面坐着的必定是那位深受当今器重的世子,他们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进出的令牌,便扯着笑,给温孤雾白等人放行。
马车一路顺利地进去皇宫。
岁岁坐在马车里,她感觉到了外间的静谧,先前缠着温孤雾白请教了一路的问题,这会儿吃了个桔子解渴,她有些好奇,便推开小轩窗往外瞧去。
宫道悠长宽阔。
两侧是高高竖起的宫墙。
也有小太监们小宫女们靠着宫道边走。
岁岁顺着高墙往上看,发现这墙竟然高得给人一种被关在里面的感觉,从这里往上看到的天空都只是一角,远没有在外间看到的辽阔。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贵妃娘娘回宫时磨磨蹭蹭的模样。
想来贵妃娘娘日日被困在这座冰冷的皇宫里,必然煎熬。
毕竟岁岁认识的贵妃娘娘,是一个鲜活又爱玩闹的女子,她就像是想要飞翔在天地间的雀鸟,被猎人抓住,关在了为她打造的笼子里。
突然,岁岁听到了一声近乎绝望的惨叫,她正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温孤雾白道:“别看。”
岁岁:“……”
少年说完,倾身过来,注意到某个角落有宫人正被执行廷杖之刑,他动作极快地将小轩窗关上,用双手蒙住岁岁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