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回来啦?”
清清笑靥如花,连忙上前捶腿。
“您每天奔波,真是太辛苦了。我今天一定好好表现,做一大桌菜......”
孟铁心毫不领情,一把拍开了那只莹白如玉的小手。
“少在你老子面前装乖!
刚刚在青石巷打人的,难道不是你?!”
他个子不高,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小小的眼睛瞪到最大。
看着非但不凶悍,反倒有些滑稽。
“说了多少遍,外面现在不太平,还成天往外跑!”
水患后盗匪横生,近日更有多户人家惨遭洗劫,凶手至今还未抓获。
“我哪有出去,人家一整天都在家里绣花嘛。”
清清低下头,飞快地眨了眨眼。
“住口!还敢说谎!”
孟铁心面色骤变,厉声呵斥道。
“你看看你,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
他揪下清清发间两片银杏树叶,用力拍在了桌上。
药王谷唯有大门二十米外,有一棵银杏树。
清清暗道大事不好,心中叫苦不迭。
抵赖不成,只能耍赖了。
“好啦,都是我的错嘛。”
说罢,她抓住孟铁心的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拍。
“罚我让爹打两下,出出气。”
见女儿一副甘愿受罚的可怜模样,孟铁心用力抽回了手。
尽管仍在生气,面色却缓和了不少。
清清极有眼色,连忙上前捏肩捶腿,撒娇讨好。
“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爹。
英俊如闪电,智慧赛神仙!”
甜言蜜语拍马屁,果然很快便哄得孟铁心笑了出来。
“油腔滑调!”
清清才松了口气,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递到孟铁心面前。
“对了,这是我今天替人看病赚的,给爹和娘用。”
孟铁心虽是药王谷的谷主,却不是药王。
药王是他已经过世的爹。
他自己不通医术,武功平平,如今靠贩售药材为生。
生活本就一般,偏偏水患后还有批货物被抢,眼下家中十分拮据。
“死丫头,谁要你出去挣钱了!”
孟铁心刚刚露出的笑容,很快又淡了下去。
他面上发怒,心中实则愧疚不已。
若非自己无用,女儿何须小小年纪,就忧愁生计?
“我闲着也是闲着嘛。”
清清一眼便看穿了父亲的心思。
“周知县笨得要死,他的钱不赚白不赚。”
她故作轻松,又悄悄把银子塞在孟铁心的荷包里。
经年累月,药王谷早就是她不可分离的家。
“我今天在街上听说,南朝神医要办岐黄大赛,收关门弟子。”
清清一边偷看孟铁心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开口。
“女儿想......”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一个女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
孟铁心皱起眉头,坚决反对。
“你乖乖待在家里,等着成婚生子。”
“您就让我去试试嘛。”
清清闻言微愣,连忙摇头拒绝。
“我一定不会给药王谷丢人的。”
孟铁心有个师妹,师妹有个女儿,叫慕容婉。
大不了,她冒充慕容婉参赛。
如果失败,就丢慕容婉的脸。
“你懂什么!江湖险恶,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应付的?”
孟铁心一颗慈父之心,只想女儿生活安稳,不愿她卷入江湖纷争。
“再说去南朝路途遥远,我怎么放心?”
孟铁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欲再谈。
“这件事莫要再提,以后也不准你再出去给人看病!”
见父亲一脸决绝,清清不禁着急起来。
她刚欲反驳,便见孟铁心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好啦好啦,我听话就是嘛。”
清清咬了咬下唇,解下腰间银针,娴熟地扎在孟铁心风池穴上。
口中虽胡乱应承,眸中却划过一道光芒。
她爹天生咳疾,久久未得根治之法,如今已是不能拖延。
无论如何,她非去这岐黄大赛,碰碰运气不可。
自京中人员抵达后,永川局势迅速好转。
只是这趁机作乱之人,仍未浮出水面。
“请世子恕臣无能。”
连靖站在江景深面前,面露愧色。
“小焕村人证,目前还在昏迷。”
江景深缓缓开口,并未太过责怪。
“此地偏远,难寻杏林高手,亦在常理之中。”
他们初到之夜,小焕村发生惨案,仅有一人重伤幸存。
连靖将人秘密安置在别馆,并请来多位大夫全力救治。
然而,证人始终未曾苏醒。
匪徒此前多次作案,却未留下半点痕迹。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这幸存者身上。
“继续盘查其他线索,兴许能有突破。”
连靖连声称是,随即又面露难色。
“世子。”
他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道。
“这些天慕容姑娘日日来别馆求见,您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