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枝的瑜伽馆开张了,名字就叫丽的瑜伽馆。
名字是我取的,在此之前,丽枝问我讨主意。
当晚,我刚好刷到一条新闻,说要不就叫丽的瑜伽馆好了。本来,带着玩笑的意味。没曾想,丽枝一听,很喜欢。
后来再细想,我也觉得蛮不错。因为,丽的与美的,是相对应的。而且,跟网上那家饭店的梗,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传播开来,还能蹭一波热度。或者说,这是个带有流量的名字。
开业那天是周末,d姐、雷姨、杏花、素琴,以及和曹超、大石和我,都到场祝贺。
老宋本来也要去的,因为临时出车,赶不过来。
经我协调,杏花已经进了我们公司,成为舍管。加之,她与大石、曹超,在我那场宴席上,见过面,如今,再见,已然十分熟络。
庆典过后,丽枝请大家吃饭,当场赠给四位女士一张VIp金卡,她们去丽的瑜伽馆,终生免费。
曹超一听,不乐意了,笑着说丽枝重女轻男,不公平。
丽枝说:“你想来,随时欢迎,刷脸就行。”
曹超说:“我不但自己来,还要拉上范谦、大石一起来。”
丽枝鼓掌叫好:“太好了,你们仨,再加上老宋,组成四大金刚,帮我涨点人气,吸引更多女粉丝。”
吃到一半,d姐把我叫出去,说有事相商。讲的是正经事,待我们回去时,却引起了集体不满。
雷姨带头起哄,让d姐老实交待,跟我讲了啥秘密。
另一边,曹超则把压力加给我。我悄悄望一眼d姐,她眉头一挑,我便会意过来。
雷姨和曹超,虽没从问出什么,但宴席的气氛,因此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吃罢饭,d姐和雷姨有别的事,相约先行离去。
大石凑在素琴耳边,悄声低语些什么,素琴频频点头,随后,和我们辞别,回麻将馆守店去了。
从丽的瑜伽馆出来,大石说:“咱哥仨,好久没聚了,单独再聊聊。”
平时,大石从不主动相邀。自从素琴开了麻将馆,他就更少与我们相聚了。
我与曹超,饮酒喝茶的机会,倒蛮多的。只是,调到行政部后,与曹超的工作,没有交集,也就没了,和他同去外地,出差的机会。
刚吃完饭,肚子太饱,再去奶茶店咖啡馆,不是个好主意。
经民主表决,去了台球馆。
在与素琴相恋之前,打台球是大石最爱的运动。他喜欢打台球,技术也好。每一回,曹超总输。
输多了,就以球调侃大石,说他私下里,肯定球不离手。说不定,晚上睡觉,也抓着一只球呢。
讲到这里,曹超面露笑意,大石知道,他语中暗含的涵义,骂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叫曹超。”
这句话,很有意味,杀伤力很大,曹超一度被大石拿捏了。
再后来,大石与素琴好上了。缠绵绯侧,大石把所有业余时间,都给了素琴,以及她的麻将馆。
曹超有了反击的机会,打趣大石:“不是每个男人,都叫大石。”
或许许久没练球,手生了。又或者,摸多了麻将,把台球也看成了麻将,大石打球的技艺,明显不如从前。
曹超接连赢了他三局,就算是我,水平特臭的一个人,也能在与大石的抢八大战中,夺得先机。
连丢数局,大石把球杆让给我,看我和曹超对打。
大石坐在那里,目光涣散,像失了神采似的。
我朝曹超努努嘴,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曹超答:“能出什么事?酒桌上,素琴还给他夹菜呢,尤其,她看他的目光里,全是柔情蜜意。以我的经验,她对他的爱,正达到了一个顶点。相信哥,绝对错不了。”
我问:“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事?”
曹超说:“能有什么事?”
再打了三局,大石站起来,说:“要不,去公园逛逛吧。”
从台球厅出来,到了公路,一路上,大石都不说话,很明显有心事。
行至一处草地,大石坐了下来,顺手扯了根什么草,放在嘴里嚼。
我望了望大石,问他:“别藏了,说出来吧。”
大石扔掉草根,用手抹了一把脸,再望一眼天空,叹气道:“我遇到个机会。”
曹超说:“有美女给你送秋波了?这样的机会,可一定要抓住啊。”
大石白了他一眼:“谁像你啊,恨不能泡在长江里。”
曹超唱:“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大石说:“淹不死你。”
曹超说:“来啊,来淹我啊。”
我拍了拍大石的胳膊,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大石说:“是工作的事。”
我问:“要升迁了?”
平心而论,以大石的能力,早该当主管了。”
大石说:“有家公司挖我,工资比现在高一倍。”
曹超动了心:“多好啊,去啊,多好的事儿,你还在这纠结,跟哥们显摆呢吧。”
大石叹气道:“哎,公司不在深圳。”
我说:“就算珠三角也没关系啊,周末就回深圳。”
大石在行业多年,有人挖角,肯定也是这个行业。而电子行业,主要集中在珠三角。因此,我有了以上推测。
曹超跟着附和道:“对啊,小别胜新婚,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大石说:“若在珠三角,我也不纠结了。问题是,那家公司在上海,太远了。”
这的确是个麻烦事,我和曹超一听,都沉默了。
一方面,对大石来说,意味着更好的发展机会,而且工资多了一倍,是看得见的好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动心。
另一方面,大石对素琴的情感,别人我不知道,但曹超与我,有目共睹。如何选择,对我们这些旁观者来说,或许更容易,但当事人,置身其中,难免左右摇摆。
当然,换另一个角度来看,正因为摇摆,就证明他动了摇。
大石双手抱头,手指伸进头发里,表情极为痛苦。
曹超问大石:“上海给了你多少时间考虑?”
大石说:“半个月。”
曹超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我俩你一句,我一言,开始从道德、年龄、家庭、工资、梦想各个方面,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给大石听,想要劝他赴任新职。
甚至,在那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们轮番做大石的思想工作,毕竟,他与素琴的欢喜,不可能长久。
大石还年轻,应该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那段时间,大石特别痛苦。然而,无论我们如何苦劝,他都表示,决不离开深圳,不离开素琴。
直至那天,曹超发现了一个秘密,事情才有了另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