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她也能趁此机会在陛下面前露面。
谭月柔跟在池辛夷身后东张西望,很快就被人盯上。
“两位姑娘想玩点什么?”
被壮汉拦路,谭月柔吓了一跳,池辛夷却没太大反应,周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声音同她的眼神一般平静,“牌九成吗?”
壮汉将她们俩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将目光放在谭月柔身上,笑的合不拢嘴,“自然成。”
“不知姑娘以何做赌,我们这里是不许赊账的。”
池辛夷取下腕上的素银镯,“这可行?”
壮汉眯了眯眼,“怕是只能玩一把。”
“那就先试一把。”
壮汉也不多语,领着她们到了一处空位,用眼神示意对面的瘦猴,一切按照计划来。
……
半柱香后。
池辛夷对面的瘦猴露出哀怨的神色,摆手大喊,“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我怕是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池辛夷让谭月柔帮她数钱,数的谭月柔心头痒痒。
虽说谭府也不差钱,也没缺过她的吃喝,但谁会嫌钱少呢!
见池辛夷赢得盆满钵满,她也想试一把了。
还没等她开口,池辛夷便嘱咐她道:“把钱收好,咱们走吧。”
谭月柔扯着她的袖子,眼里直冒精光,“姐姐,让我也来一把呗。”
“你会玩牌九?”
谭月柔自信满满,“我看姐姐你玩起来很简单啊,我应该一学就会了。”
自不量力。
面纱下红唇微扯,眼底几不可微的闪过一抹讥色。
“妹妹你想用什么做赌呢?”
谭月柔一怔,“难道不能用姐姐你刚赢来的……”
话还没说完,谭月柔便被她阴冷的眼神瞪的心虚,只好改了口,“姐姐,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钱,你能否借我点。”
池辛夷故意不答话,急的谭月柔抬手抚了抚头上的簪子,结果被对面的瘦猴瞧见,怂恿一嘴,“这位妹妹头上的簪子不错,不如就用这簪子赌一把?”
谭月柔确实心动了。
只要这簪子一直在她手里,她能完好如初的换回去,暂时用它当一会儿筹码也无碍吧。
“姐姐,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池辛夷主动岔开话题,“我累了,先去马车上等你。”
如此便给了谭月柔钻空子的机会,她喜笑颜开,“姐姐先去歇歇,我很快就来。”
瘦猴瞄了一眼池辛夷离开的背影,脸上流出猥琐的笑意,“这位妹妹,还赌吗?”
“当然!”
谭月柔朗利地扒掉头上的簪子,直接拍在桌上,“开!”
瘦猴与壮汉相视一笑,静悄悄的换了一副牌。
“老规矩,新人先扔。”
谭月柔故作熟练的丢出骰子,贪婪的目光落在骨牌上,高高在上的扬起脖颈,嘴唇忍不住上扬。
此番下江南,她的计划便是博得池辛夷的同情,让她带自己一同回宫。
有了合理的身份留在宫里,她也能有更多接触圣驾的机会。
至于她现在受的委屈,都在为之后的光明大道做铺垫。
当初若不是她爹觉得那废物太子迟早会被废,杨妃瞧不上她家,出言挑衅,她爹才一气之下跟裴家结亲,力捧另一位皇子,没想到那皇子命短的很,白白搭上她几年好时光。
好在现在见风使舵也不算晚,她们一家还有出头的机会,只要她能成为新帝的妃子,早晚能取代池家在朝中的位置,成为众人羡煞的对象。
那池辛夷就算是新帝的结发夫妻又如何,新帝登基后也没没让她当皇后啊。
更打脸的是,新帝竟封她的亲姐为后,她亲姐可是外室所出的女儿,论身份地位还比不上她一个嫁过人的权臣之女呢!
大雍朝国风开放,女子和离二嫁并不为人诟病。
正跑着神,她稀里糊涂的出了牌,又一眨眼,手边的簪子竟不见了。
谭月柔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拿我簪子做什么!”
瘦猴咧嘴,露出一齿黄牙,“妹妹,认赌就要服输,玩不起就早点滚。”
“我......”
凭什么池辛夷随随便便出几张牌就能赢,她却输了。
越想也不甘心,一咬牙,还是摘下翡翠耳坠,“再来。”
......
几轮下来。
她身上已经没有可以抵押的首饰了。
就连身上的那层纱都被剥去了。
别看那些人一口一口“妹妹”叫的亲切,与她算起账来,一点都不心软。
“本店从没赊账前例,姑娘目前还欠了小店十两金子,请于离店前结清。”
壮汉不知从哪弄了一把刀,直接砍在桌上,把谭月柔吓得两眼发昏,“姑娘要是还不上,后果自负。”
“我姐姐......我姐姐在店外,找她,找她!”
谭月柔本想用眼泪博得他们的怜悯,没想到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刚还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她,这会儿竟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不一会儿,前面的人来回话,“刚同这位小姐一起来的另一位小姐已经走了。”
谭月柔猛地瞪大眼,恨不得把眼球崩出来,唇瓣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她说要等我的......”
谭月柔瘫软在地,指尖扣地,内心的恐惧无限蔓延。
“她还给您留了话,说您要是回的太晚的话,记得把首饰理好送到她屋里......”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但在她听来,更像雪上加霜。
壮汉用冰凉的刀面挑起谭月柔的下巴,阴煞的眸扫过她脸上的恐惧,“你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一听要被卖,谭月柔浑身都僵硬了,眼角溢出的泪更如喷泉一般,止也止不住。
她死死抓住壮汉的袖子,苦苦哀求,“大哥,求你不要卖我,我有钱,我有钱的。”
“既然有钱?钱呢?”
谭月柔眼珠子一转,慌不择语。“城南,城南新建的那个房子就是我家,你去敲门,找一个姓陆的妇人要钱,就说,就说她的女儿遇到了麻烦,要多少她都会给。”
壮汉冷笑一声,“万一她要把我们当骗子呢?”
“不会的,我可以写封信让你们送过去,到时候她看字迹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是谁?”
“我就是她的女儿。”
......
“模仿的还真像。”
池辛夷只扫一眼信上的字迹,眉梢瞬间挂起冷意。
怪不得前世她会被陆景逸怀疑红杏出墙,罪魁祸首原来在这里。
她攥紧手中的信,唇瓣微扬,“今日你们做的不错,这是给你们的报酬。”
瘦猴掂了掂荷包的份量,嘴角咧到都快合不住了。
“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派人把那女人卖给云莺楼的老鸨了,纵使她长了八条腿,也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