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门前
黎紫菱拽着孔蓉，“蓉儿，咱们走吧。”
“我不走！”
孔蓉倔强地瞪着陆府门匾，“今日见不到陆灵犀，我绝不走！”
无视着路过百姓的打量眼神，孔蓉固执地重复着，“我一定要拉着她去皇上、皇后、靖王面前对峙，让他们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蓉儿，以你的家世，就算嫁不得靖王，还有二皇子……”
“紫菱！”孔蓉嘟着嘴，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不甘心！”
与三皇子比，二皇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夫婿选择。
但若同安王、靖王比，星辰怎敢与日月争辉？
陆灵鸢从极乐阁回来时，恰好撞到了在陆府门口守株待兔的孔蓉、黎紫菱。
孔蓉跳下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让陆灵犀出来！我要见她！”
陆灵鸢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径自往府里走去。
“陆灵鸢！你耳朵聋了吗？”
陆灵犀不在场，陆灵鸢倒也不用再收敛，她转身，娇唇微勾，“你以为你是谁？”
“想见我姐，便按照规矩给我们府地拜帖，我姐若是想见你们，自然会回帖。”
陆灵鸢哂笑一声，“听闻孔姑娘自幼饱读诗书，知礼守节，乃闺中典范。”
孔蓉听到这话，很是傲气地昂着头，正想开口，便听到陆灵鸢下面一句，“既如此，还望孔姑娘能够保持，莫要像一个拦路狗，挡在我府大门前。”
“你！”孔蓉气得脸色通红，“你们姐妹俩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陆灵鸢听到这话，并未动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承蒙夸奖！”
陆灵鸢心里很清楚，陆灵犀从未将孔蓉视为敌人。
因为她们两个现代人都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被困顿在后院的女子是有多么的不易。
她们并非圣人。
只是不想为难同类。
所以陆灵犀才会选择离开。
无法改变，无法接受，只能逃离。
陆灵鸢不知道陆灵犀最后会如何选择，但不管陆灵犀怎么选择，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在看到王嬷嬷的时候，陆灵犀差点激动得都要哭出来。
有王嬷嬷开路，靖王府的护卫自是无人敢拦。
栖凤殿内，皇后已经等候多时。
陆灵犀进殿以后，殿中宫人便在王嬷嬷的带领下离开，偌大的宫殿只剩皇后、陆灵犀两人。
“皇后娘娘，若非靖王殿下阻挠，臣女已经离开国都。”陆灵犀抢在皇后前面开口，“还请皇后恩准。”
“恩准你们二人的婚事，还是恩准你离去？”
“自是……离去……”
跪在地上的陆灵犀杏眸透疑，仔细地打量着皇后的神色，心里突然便没底了。
“起来说话！”
平心而论，在国都一干贵女之中，还没有谁能像陆灵犀这般让她印象深刻。
“你当真不愿意嫁靖王为妃？”
陆灵犀点头，她以为这个问题她已经和皇后达成共识，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后还要再问她。
“皇后娘娘，我之前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无半句虚言。”
“我家川儿为了你，不惜牺牲一切，你难道就不愿为了他妥协一次？”
“我……”陆灵犀犹豫了下，还是道出了“不愿意”三字。
宋凝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的儿子为了这个女人不惜牺牲一切，可这丫头竟然铁石心肠，依旧不为所动。
“你爱川儿吗？”
皇后沉着脸，那双妩媚的凤目内此刻暗藏着熊熊怒火，“本宫要听实话。”
陆灵犀深呼一口气，杏眸无奈，“若是不爱，又岂会一再拒绝他？”
“就因为深爱着他，才不愿意本就负重而行的他，为了我冒任何一丝风险。”
“皇后娘娘，我爱川儿，所以愿意放手，只希望他能够减重而行。”
皇后内心动容，眼底怒意渐渐散去，两个同样固执的人，彼此深爱着对方，都愿意为了彼此付出一切，只是他们两个人选择的方法不同。
宋凝无法判定他们二人到底谁对谁错。
但是她却知道，放眼整个黎国，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位姑娘，愿意为了她的川儿舍掉唾手可得的皇权富贵。
她现在也能够明白，为什么她的儿子愿意为了眼前这个鬼精灵不顾一切，放手一搏。
“灵犀，川儿不会放你走的。”
陆灵犀皓齿咬唇，抬眸，“皇后不愿助我离开吗？”
有皇后助她托住赵熙川，离开应该不难。
“本宫曾经不止一次地希望你离开，初见你时，更是想取你性命。”
“我知道……”
“灵犀，但这一次，本宫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你与川儿的未来。”
在同陆灵犀聊完以后，皇后选择站在她儿子这边。
“这些日子，参加选秀的秀女，你基本都见过了，你觉得她们之中有人会比你更爱川儿吗？”
“川儿要走的这条路，注定满是荆棘，危险重重，你觉得她们之中，有谁能够始终不离不弃地支持川儿？”
“嫁给川儿，与你的原则，并无任何冲突。”
“若是川儿有朝一日负了你，你再走，同现在走，有何区别？”
“灵犀，勇敢一点，陪着川儿走下去，好吗？”
陆灵犀满眸错愕，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同意赵熙川迎娶她为王妃吗？
“皇后……不是属意孔姑娘为靖王妃？”
皇后轻笑摇头，这丫头的重点，怎么总是这么的令人出乎意料呢？
“现在说的是你与川儿的事，你替别人做甚？”
“你真的觉得孔蓉适合为靖王妃吗？”
迎娶孔蓉，确实能为川儿提供一份助力，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这孔姑娘的性子单纯、行事完全只凭她的喜好，丝毫不顾及其他。
若川儿真的迎娶孔姑娘为妃，以她这样的性子，只会给川儿惹来无限的麻烦。
看穿了陆灵犀眼底的犹豫，皇后再接再厉，“灵犀，川儿已经勇敢地跨出第一步，你可愿拿出勇气，陪着他走下去。”
陆灵犀懵圈。
皇后今日是来给赵熙川当说客的。
他们母子两人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