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楼薄唇微抿：“你不问问我，今天有什么收获么？”
云锦书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随着他的意思问道：“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霍西楼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云锦书感觉到他的不满，心中更是不解。
她都顺着他说了，怎么还不行？
“你们回来这么晚，应该有很多收获吧？”云锦书再度开口，这次脸上带着丝浅笑。
霍西楼定定地看着她，须臾后，突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云锦书瞠目结舌地目送他的背影，很久才进屋。
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翌日清晨，云锦书又是早早的起来准备去验尸房，路上正好遇见何青。
云锦书现在看到他就觉得心脏猛跳，该不会又发现小孩子尸体了吧？
“云公子——”何青看到她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起来的早，特意直接进来找你。”
“何大人，您这是……”
“方才我要出去办事遇见汪老了，他让我带给你的，还让我转告你，马上就是你的生辰，记得回家吃饭。”
云锦书有些恍惚，已经到她生辰了吗？时间过的好快。
“好，多谢您。”
云锦书把食盒拎过来，本想叫何青一起吃，结果他有事急匆匆地走了。一转头，她就看到霍西楼不知何时现在她身后，眼眸深邃地盯着她。
看到他，云锦书难免不想起昨晚的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将军，吃饭了吗？”
霍西楼摇摇头，云锦书便说：“那一起吃吧，这是我师傅托何大人送来的，他的手艺还不错。”
两个人走到院子里，云锦书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都是云锦书爱吃的点心糕点，和一碗杏仁羹……
“将军，你吃吧。”云锦书把杏仁羹端到他面前，霍西楼沉默了片刻，随后又把碗推了回去。
“你吃吧。”
就这一碗，云锦书其实并不想给他，现在见他这么说，当即也没有推辞，道了谢便直接吃了起来。
两个人无言的面对面，各自吃着食物，云锦书是不知道说什么，霍西楼是在想该怎么开口让她今日一同去调查。
就这样两个人各有想法，一直到吃完也没说一句话。
云锦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足地笑了起来，目光都柔和了。“师傅做的永远都这么好吃。”
“我做的不好吃么？”
云锦书想起上次他给她做的面条，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很好吃。”
霍西楼的嘴角浅浅地弯起一丝弧度。
“你昨天可有收获？”
“有。”云锦书神色严肃地说道：“几个孩子的尸体我都再做了一次解剖，他们体内都还有迷药成分，我去问过李老先生，这种迷药很容易买，它的弊端就是副作用很大，而且不易被吸收，所以我还能检查到。”
“另外，他们身上除了捆绑这类的伤口，还有死之前形成的抵御伤，而且伤口的位置很奇怪……”
霍西楼微微蹙眉：“怎么奇怪？”
云锦书起身走到霍西楼身边，撩起自己的衣袖，大概比划了一下位置，随后对他说：“现在，将军你来袭击我，或者做出强行拖着我走的样子。”
霍西楼的手攥住云锦书的手腕，微微用了力就要把她往外拽，云锦书摇了摇头：“是这个位置。”
她示意霍西楼的手往上攥，后者挑了挑眉，“这个位置高度，很奇怪。”
他的身量在寻常男人中已经很高大，几乎鲜少能有人跟他比。可云锦书确定的位置几乎要到她肩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高度的抵御伤。
“我初步判断，凶手可能是个比你还要高的男子，但是力气不大，因为那些伤口造成的皮下损伤并不深。”
“还有其他能确定的凶手特征么？”
“几个孩子的鞋底都很干净，他们也换上了新的衣裳，我查过布料，这种料子不算珍贵，但价钱也不便宜，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这个方向。”
“好。”霍西楼站起身看着她：“走吧。”
云锦书一愣：“去哪？”
“调查你说的事。”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分头行动吗？”
霍西楼转过头一脸郑重地告诉她：“线索是你发现的，你会比我更了解。”
云锦书瞪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霍西楼淡漠回望，二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不知道过了多久——
“爷，属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顾辰本来心情很好，却没想到刚出房间就看见他家爷拽着云仵作的手，两个人“深情凝望”。
他应该直接转身离开的，可是鬼使神差的竟然开口说了话……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而听到他声音的云锦书跟霍西楼，下意识地朝他看去，又同时意识到什么，侧头不约而同地看向霍西楼的手，和云锦书纤细白皙的手臂。
霍西楼陡然松开手，云锦书亦觉得自己的手臂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
他们的反应让顾辰更加尴尬。
霍西楼率先朝外走去，边走边道：“走吧。”
云锦书看了眼顾辰，后者冲他挥了挥手，她只能无奈地跟上。
一路无话。
云锦书带着霍西楼走访了几家卖布料的铺子，问过以后所有老板都说没见过比霍西楼还高的男子，但是那种布料的确卖出去了。
买家有好几个，基本上都是富商家的妾室，或者是有身价的青楼女子。
云锦书又把自己临摹的几个孩子身上的衣裳拿给老板们看，其中一名老板认出了做衣裳的手艺：“这是云家做的呀！”
“什么？”
“云家衣铺做过这种样式的小孩衣裳，我还给我儿子买过。”老板说着就把衣裳找了出来：“你们看，是不是跟这位公子画的一样？”
衣裳的图案不一样，可款式的确相同，肯定出自一人手笔。
云锦书和霍西楼准备去云家衣铺问问，老板却阻止了他们，好心提醒道：“两位公子，这云家可刚跟皇室结了姻亲，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我劝两位如果没什么特重要的事，还是不要招惹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