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很潦草。
躺在灰白的纸上,
眼神慵懒,苍白。
谁画上去的?
——白马凤凰
马军拎着袋子,在校门口遇到陈继华。
“我们下班,你来上班。”陈继华打趣他。
马军说:“为了碎银几两啊。”
食堂今晚烧的是鸡腿,炒的是土豆丝。
“我不吃鸡腿,给我打一份土豆丝就行了。”马军对服务员说。
梅冬冬在旁边说:“你今晚十块钱不划算,吃亏大了。”
马军笑着说:“梅老师,你跑到学校外面吃去了,哪像我?我在学校食堂吃饭,给学校创收,也是在为老师们谋福利添砖加瓦。”
梅冬冬向后退了半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马军说:“啧啧啧!看不出来,老林下周在教师例会上要表扬你了。”
马军说:“做默默无闻的耕耘者。哈哈!赶紧吃,吃过去操场散步。”
三班今晚是单小飞、许光杰等几个学生值日。单小飞一手端四个盘子,四个餐盘在他的手里扇形排列,两个大大的扇形,很滑稽。许光杰把十个餐盘摞在一起端来。盘子里的鸡腿都被压得变了形。
“放下!哪个老师教你们这样端餐盘的?是你们老班吗?下面的菜还能吃吗?你们看我们班学生怎么值日的?”马军批评道。
单小飞说:“跟九年级学的,这样端的快。”
梅冬冬呵斥他道:“好的不学呢?”
三班几个男生没来吃饭,偷偷跑出去买零食吃了。值日生就把这些没吃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
梅冬冬说:“心疼吧。浪费多少哦。也不知道领导的心是黑的还是白的,反正不是红的。多余的饭菜宁愿倒掉,也不给老师吃,非要让老师再花十块钱,想不通。”
马军说:“领导的心,我们永远也猜不透。不说了,去操场走两圈。”
他们在操场散步的时候,老龙迎面走来。
马军说:“周末掼蛋。”
老龙说:“我看身体恢复怎么样。恢复得好,我带茅台给你们喝。”
老龙帕金森,一直在吃药。和马军他们在一起掼蛋的时候,他拿牌的手一直在抖。输了洗牌,对家要洗。他说:“我来洗,多练练,对手恢复有好处。”他就把两幅牌交叉在手里,慢慢地洗。有时候,一不小心,整副牌就天女散花般,飞得到处都是。打牌打到一半,他会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拧开盖子,掏出一颗药,喝一口水服了,再拿起牌,接着打。
上个星期去北都检查,他北都的女儿给找的专家。专家建议配一副中药一起吃。
马军问:“你没问医生吗?可能治愈。”
“医生说,治愈只有做手术,在头脑里植入芯片。我没同意,危险性大。”老龙慢悠悠地晃着,说。
老龙一周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得早。自己从小吃苦受累多,那时就落下了病根。
梅冬冬说:“你天天搞科技创新,精力消耗太多了,还带班主任,哪能忙过来?管卸掉身上的担子了。”
老龙慢吞吞地说:“舍不得这些孩子。”
梅冬冬说:“是的,这学生再调皮,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带时间长了,有感情。但你身体不允许啊。”
马军说:“是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师有好身体,学生才有好未来。”
老龙说:“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