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出了东宫,炎苏只觉得自己要散架子了一般,但还记得那卖身葬父的“兄妹”,只得套了马车,去把人给带了回来。
既然入了府,那名字就要统一,杨宏风改名锦风,张绍改名绍云。
果然如炎苏自己所料那般,这身体一旦疲累,对鲜血的渴望就翻倍的增长,炎苏晚上回到院子里,都想要咬人了!
这夜,是锦风、锦晧二人献血,才缓解了炎苏体内的狂躁。
次日,锦风拿着一大袋金稞子,火速的在朱雀巷置办了一间三进的大宅,找人牙子买了几个精壮的小厮,只要给足银钱,他们简直都要抢着放血。
炎苏的意思是买个十几二十个小厮,一边献血,一边训练下,保不齐以后有用。
但是显然程鸿顺看不上这些人牙子手里的小厮,只买了几个先顶着放血用,至于主人要用的人手,他似乎是另有打算!
炎苏是没时间管这些的,只要鲜血供应得上,其他的根本没时间考虑,每一天都是鼻青脸肿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福太医一天天吓的要死,不得已跟皇帝禀了这事儿。
皇帝其实早已从太子那里知道了炎苏跟着杨将军在习武,而且吃苦耐劳。听了福程这般说,也是不以为意。
“这习武自然是要吃苦的,杨将军心里有数,不过都是皮肉伤罢了。你只要用心照料岁和,好好帮他调理身体便是!”
“老臣遵旨!”
福太医退出殿来,心中免不得感慨,真是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要是哪天小公爷被操练得断胳膊断腿儿,只盼着圣上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才好!
炎苏一连练了半月,后来每天都是练到再也爬不起来,被锦晧二人扔进温泉里洗刷,在抬到床上喂了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半个月,辛止每日都来递拜帖,却每日都被告知小公爷不在府上。
美人求见,炎苏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耽误自己训练罢了。
除了辛止,每日求见的还有姨娘周氏。
她那小儿子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从此身子算是废了。
且根据依云所言,那念云早就出卖了她,想必自己儿子所中的药,就是自己交给念云的!
那么炎苏在宴席上什么中毒,什么受伤,在她看来都是自导自演的罢了!恶毒!实在是恶毒!
她将这些说辞说与国公爷,哪知自己的枕边人竟然不相信她!
只说炎苏当日受伤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发了雷霆之怒!太子带着禁军连夜搜查!天家怎会兴师动众的陪他演戏!?
三郎所中淫药,据太医所说是及刻发作的,可那日炎苏身边的人,只有福太医取血那片刻去了三郎的帐子。
不说时间隔了几个时辰,自己可是一直在场,根本不可能是炎苏的人下药!
周姨娘也是不解,但心里实在恼恨,只想着亲自质问这个小畜生!为何要这般残害幼弟!
连着十几天也见不到炎苏,周氏便拉着依云打探消息。
杨将军见炎苏实在是刻苦,十五日已小有进步,便让他每十五日可休息一天,好好的调整一下状态。
休息这日,炎苏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公爷,周姨娘求见,在外院前庭等着您呢。”
眼睛还没睁开,仅仅是醒来翻了个身,依云便出声禀告。
炎苏闻言掀开锦被,坐了起来,盯着依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温柔又无害,声音也是带着暖意的,“是你告诉她我今日不出去,让她候着的?”
“奴婢、奴婢……”
依云一时不知道小公爷这是何意,感觉像是质问,但是语气又不带丝毫怒意。
“没关系,告诉就告诉了,更衣吧,别让周姨娘久等了。”
炎苏站起来,双臂展开,让依云服侍自己穿衣,然后低着头打量这个微胖的侍女,心中却是在想,这般丰腴,也不知能放出多少血来。
“把早饭端到院子里来,让周氏进来吧!”
“是。”依云福了福身子,便快步走出去请周姨娘了。
念云在院子里等着伺候主子,见依云这般,又见炎苏不带温度的笑脸,在心里不住的叹气。
此时已是五月,主院里春意盎然,墙角的小竹林长势极佳,窜高了不少,微微倾斜,看着赏心悦目。
院子中间的老树开了满头的槐花,香飘十里,甚是怡人!
念云在玉凳上放了个鹅毛软垫,把一直温着的早膳一碟一碟的摆在玉桌上。
鱼糜青菜粥,水晶虾仁蒸饺,肉酥卷,牛肉小饼,蒸鸭,蒜蓉春笋,辣萝卜,苏酪……
一样一小碟子,不一会就摆满了。
炎苏自从练武之后,食欲大增,因此准备的也很多。
还没吃上两口,周氏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钟吾炎苏!你欺人太甚!在春狩上,根本就不是我害你!念云这个贱人早就出卖我了!是你冤枉我!是你害我三郎!”
周氏一见到炎苏这般惬意的品尝佳肴,住着这般舒适的院子,自己却只能带着小儿子屈居在那个破旧的小院儿里!
炎锋每日药不离口,时而疯癫,时而惊恐大叫。
曾经健康的儿子,现在每日缠绵病榻,府医还说,三郎恐再也不能人道,此生就算是完了!
都是眼前之人害的!!
“哈哈哈哈!咳咳!!”
炎苏大笑起来,竟被嘴里的水晶饺子呛了一下,念云赶紧上前为他轻抚后背。
“周氏,你这个蠢货!念云本就是我的人,何谈出卖?是你自己蠢!”
“你以为依云怎么就晕的那么恰巧?现在想明白了吗?蠢妇!”
炎苏放下筷子,看着气的发抖的周氏,心情大好。
依云如遭雷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绍云捂着嘴巴拖到了一旁,强压着跪在地上,只能颤抖着流泪。
“不过,本世子人善心好,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在御宴之上被害是真,下药的是内侍,指认你也是真!”
炎苏站起来,走到周氏身边,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大笑了一会儿,“自然,给你的傻儿子下药也是真,那药还是你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你!!你好歹毒!!”
周氏气的眼睛血红,冲上来便要厮打炎苏,“那是你的弟弟!你好狠的心,我杀了你!!”
“啊!放手!疼!好疼!!”
炎苏微微侧身便闪了开,同时伸出右腿轻轻一绊,周氏便扑倒在地。
炎苏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疼的周氏龇牙咧嘴,只能尽力的向后仰头。
“蠢货,回去好好想想是什么人给你的药,你可别说是你自己买的!被人当了刀使都不知道!真真是废物!”
说完用力向前一推,大喝一声:“滚!”
周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如此!
她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走出忆寒院,在门口等着的侍女梅丫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
周氏走后,炎苏坐了回去,继续吃早膳。
依云拼命挣扎,但是绍云的手就好像钢索铁钳一般,她丝毫也挣脱不得。
“好了,我吃饱了!”
炎苏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膳,心满意足,“念云,叫小厮把浴桶抬到院子里来,你家少爷我要在院子里泡澡!再把我们院儿所有的人都叫进来!”
“奴婢明白!”
念云其实并不明白,院子里不是有温泉吗?干嘛还要浴桶?让二十几个人来看着您泡澡?这又是什么新癖好?
不一会儿,偌大的浴桶就被摆到了温泉池子的边上,除了绍云在压着依云,其余二十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站了三排。
“嗯,人全了是吧?”
“回主子,院儿里的人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少。”念云回话。
炎苏指了指那四个周氏送来的小厮,“你们四个,用温泉水把这个浴桶装满!”
“奴才明白!”
“锦皓、锦风,把那个贱婢拉到这里!嘴不用堵了,说话的自由还是要给的!”
炎苏围着木桶转了一圈,似乎在选一个好位置,最后用手指点了点最远离温泉池的桶沿。
“啊!!你们要干什么?”
“小公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听周氏的了!”
“小公爷,我什么也没做过啊!”
“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
依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临什么,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不停的哭叫吵闹,一声高过一声。
站在旁边的一众下人,被她的哭叫求饶声吓得也是头皮发麻。不免有人在想,小公爷这是打算淹死她吗?
“满了?”
炎苏伸头看了看浴桶,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四个也站回去吧!”
炎苏开始脱衣服,边脱边说:“念云,绍云,你们去外院守着,要是美人来了,不用通报,直接带他进来!”
“奴婢明白!”
念云拉着绍云出去,绍云有点不明白,美人又是谁?
炎苏脱的一丝不挂,在场的小丫头们都羞的满脸通红,纷纷低头。
脱光之后,他又到竹林那儿折了一段两尺长的竹杆,扒掉叶子,这才进到浴桶里。
竟然是真的要泡澡!
依云一直在哭叫求饶,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声音。
“都抬头看着!”
炎苏站在浴缸里,看着低头的众人,提高了音量,声音冷的掉冰渣,
“听清楚了,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以前做了什么,本世子既往不咎!但是今后要是有背叛我的人……都睁眼看好了,这就是背主的下场!”
“啊啊啊!!!!”
依云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吓晕了两个胆小的婢女!
只见炎苏把那截竹子狠狠地插进了依云的心口,鲜血顺着竹子的空心喷出,就像温泉那般,落到浴桶里,瞬间就染红了整桶的泉水。
依云发出一声嚎叫之后,浑身不住的抽搐,可是人还没死,那竹子似乎插的并不是很深,只是她的叫声越来越小,鲜血还在一股股的向外喷涌。
“来来!都给我看着,谁要是低头,就来替这个贱婢!”
炎苏坐到浴桶里的木凳上,脖子向后仰,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如墨的黑发披在脑后,垂在木桶的外面,白皙带着青紫的双臂伸展开来搭在桶沿上。
二十个小厮丫头,吓晕了两个,其余十八人皆是脸色惨白。
有几个年纪小的一边发抖一边流泪的看着,不敢低头不敢闭眼,生怕自己真的顶了依云的那个位置。
依云耷拉着脑袋,身体偶尔抽搐一下,每抽搐一下,竹子里就会涌出一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