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
齐芝芳回了声,猜测欧亦舒可能是得到消息来探病的,就对沈菱几人说。
“咱们下去看看吧,小霞你要是不想看见亦舒就在房里,不出去也行。”
她知道欧亦舒对陆听白的心思。
现在这种时候,家里人心情都不算好,尤其是初稚霞,还是不要和欧亦舒碰面的好,免得欧亦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儿媳妇和朋友女儿,谁远谁近她分的清。
初稚霞点点头,打了盆热水给陆听白洗脸洗手。
齐芝芳和陆肃往外走,沈菱跟在二人身后,经过张嫂身边的时候,张嫂突然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嫂?”
沈菱看出她有话要说。
张嫂抿了抿唇,话就在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刚才她在房门外,恰巧听到沈菱说有太岁水,太岁那可是好东西,尤其是听到沈菱说太岁水有很强功效,心里不由有些羡慕。
自己小孙子体弱多病,若是能得太岁水岁滋养就好了。
可太岁水这样的珍贵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张口去要。
因此也只有羡慕的份。
“没事。”
见状,沈菱也就没多问。
下楼后,欧亦舒正红着眼,安慰齐芝芳。
“芳姨,您别太难过了,听白这事……真是让人惋惜。”
说是来探病,她却穿着一件粉色衬衫,下半身则是灰色长裙,头发烫着大卷,整个人都十分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走秀。
齐芝芳勉强笑笑,算是回应。
欧亦舒却没完,寒暄几句后直接切入正题。
“芳姨,陆叔,听白出了意外,我心里特别难过,他现在这样,怕是不好再耽误初稚霞,就算是小初同志要和听白分手,你们也别怪她,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说得齐芝芳和陆肃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沈菱也听不下去,正要怼欧亦舒几句就见初稚霞下了楼。
欧亦舒目光一转,也看到了初稚霞,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故作体贴地说:“小初,你也别太过担忧,听白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你要是觉得有压力想分手,我们肯定不会怪,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
她不再看初稚霞,似乎笃定对方会和陆听白分手一样,转而看向齐芝芳,迫不及待的表忠心。
“芳姨,陆叔,咱们两家是世交,我对听白也很有好感,就算他成为植物人我也不嫌弃他,我可以和他结婚,照顾他一辈子。”
齐芝芳听了欧亦舒的话,心中升起厌烦。
在她的印象中,欧亦舒一直是个明事理知分寸的好孩子,不似双胞胎妹妹欧亦敏,可现在多番接触下来,越发觉得她性子变了,变得和欧亦敏有几分相似。
话里话外对小霞的针对都快溢出来了。
出国前聪敏机灵懂事的姑娘,怎么一牵扯到听白就变得这么拎不清呢。
她叹了口气。
“亦舒,听白虽说目前没办法好起来,可医生也说并不是一点康复的希望都没有,怎么到你这里就给他判了死刑,何况,小霞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我相信她可以和听白共患难。”
欧亦舒看出齐芝芳的不悦,心里一紧,赶忙说。
“芳姨,我没有不盼着听白好……”
齐芝芳却摆摆手,打断她的话。
“亦舒,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如真心实意的祝福听白和小霞。”
陆肃也接话,道:“是啊,亦舒。”
“陆、欧两家有几分交情,作为长辈我本不该对你说重话,但你刚才的言论实在是不合适,听白和小霞的感情轮不到旁人指指点点,你要是真为听白好就该尊重并祝福。”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欧亦舒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可爱的少女了。
十年未见,心思也变了。
一个劲怂恿初稚霞分手,自己上位,这样的行为着实上不得台面。
欧亦舒都呆住了。
没想到齐芝芳和陆肃会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我也是为了听白的将来着想,可能说话方式不当,但我没有别的心思。”
这时,初稚霞淡笑了声,挨着齐芝芳坐下。
“听白的将来就无需欧同志操心,我和听白是一家人,作为他的妻子,我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他,那些不嫌弃听白要嫁给他的话,欧同志以后还是不要再说,免得被外人听到影响不好。”
欧亦舒闻言,面容一僵,脱口而出道。
“你和听白结婚了?”
“对啊,我们已经领证了。”
初稚霞这么一说,欧亦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客厅里不知何时贴上了囍字。
她光顾着踩初稚霞,捧自己,压根就没看见。
想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推销自己,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僵硬的挤出一抹笑。
“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勉强自黑了一句,欧亦舒再也待不下去,维持着礼貌和齐芝芳、陆肃说了声再见就赶紧走了。
一出大院,她就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两个老糊涂!”
“冠冕堂皇的小人!”
“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就是这么对我好的?我上赶着给他们那个活死人儿子当媳妇,他们还不要,居然偏袒那个初稚霞!”
越想越气,眼里都要喷出火星子。
“我可是留学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哪点比不上初稚霞?不过就是领了个证,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到最后,一个两个的这么维护她,真是白讨好他们这么久!”
平时看齐芝芳对她也还不错,一到关键时刻自己就得靠边站。
欧亦舒狠狠踢了下路边的梧桐树,一股尖锐的疼痛顺着脚尖袭遍全身,气的她化了精致妆容的脸蛋差点变形。
“连你也跟我作对!”
她又发泄似的踢了树干一脚,把梧桐树当做陆家人对待。
“等着瞧吧,说不定哪天初稚霞就受不了跑路了。”
这样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她明白自己再无可能和陆家攀扯上关系,幸好还有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