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何悠然打了电话过来，先是问了我手腕的恢复情况，又撒娇说想来我这边陪我。我想也没想就委婉的拒绝了他，毕竟第二天还有一堆事，而且在回家之前，总得把他的胃口吊起来才有效果。第二天的仪式在省略了一些环节以后基本上两个小时就能结束，但是到底场合正式，我化了点妆，穿了条哥哥送我的长裙，在楼梯口遇到了明焰，她也穿着裙子，手里拿了本文件样的东西，一看见我就两眼放光：“你看你这腿。”
“？”我不明所以，“腿怎么了？”
“真长，”她羡慕地说，“我要是能有你这个身高，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这样叫可爱。”我加入到和她一起等电梯的行列。
“我不要可爱。”她一口拒绝。
虽然明焰口口声声的说不要可爱，但就凭她的小脸，怎么打扮都能带出几分可爱。我在手机上翻致辞，随口回了一句，“明澋呢？”
“老不死的叫他去说点事。向阳应该到了吧。”她说。
“嗯，他一大早就过去了，”电梯停在我们的楼层，轻轻叮了一声，我和明焰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咱们应该是最后到的，然后就是学生了。”
“你怎么不跟你男朋友一起来？”她狡黠的冲我眨眨眼。
我就知道。自从昨天晚上我告诉她，那个让她头疼还费劲多拨了一份奖金的就是我男朋友，她一直八卦到凌晨一点，然后今天早晨还是忘不了继续说。
“你怎么这么八卦，”我无奈，“跟他一起来干什么，我有我的事，他有他的事。”
“真冷漠，”她惋惜的摇头，“可怜的小男生，没想到他女朋友居然这么冷漠，而且还很渣。”
“嘘，你小声点，”我赶紧去捂他的嘴，“别露馅了。还有啊，他虽然比我小，但是可比你大，别一口一个小男生的。”
“哇，你居然不向着我！”她抗议，“我比他小怎么了，老娘的阅历可是远远比他丰富多了。”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和楚子庚吧，”我转移话题，“集训结束了，你可以全心全意的谋划怎么孤独终老了。”
一提楚子庚果然有用，明焰接着放弃了何悠然这个话题，开始和我探讨怎么把楚家兄弟的态度打探清楚，以及怎么教明澋套他们的话，一直持续到了会场。哥哥在那里监督着人布置，脸上的表情有点疲倦：“你们可来了。”
“谢谢帮我干活。”明焰笑眯眯的对哥哥说。
“你起那么早干吗？”我递给哥哥一瓶水。
“我睡不着，又不想在床上躺着。”哥哥一口气灌了半瓶，“赶紧结束，明焰，我要吃你家做的那个烧鹅。”
“已经帮你订好了，午餐的时候会有的。”明焰回他。
“小明焰果然又聪明又漂亮。”哥哥笑嘻嘻的夸她。
明澋从他父亲那里回来没多久，仪式就正式开始了。明澋先是做了简单的致辞，然后就开始宣布这一周的个人和小组的成绩。我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何悠然坐在下面第一排，穿了身西装。
“哪个？蓝色西装？”明焰坐在我身边，探了个脑袋过来。我吓了一跳：“是。”
“挺帅的嘛，”明焰在一旁评价着，“应该也挺高的，哇，眼睛好看。”
“我也觉得眼睛好看。”我忍不住赞同。
“但是……怎么感觉不太好相处呢，”明焰还在看，“你看他的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皱眉，“怎么可能，他天天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我顺着明焰的目光往下看去，何悠然安静的坐在那看着明澋发言，脸上的确没什么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他，第一眼看过去的确是会给人一种冷漠、不善言辞的感觉。
或许是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过来，冲我打了个招呼，眉眼弯弯带笑，整个人都变得鲜活可爱起来，刚刚的感觉一瞬间就一扫而光。
“啊，现在看起来好相处了，”她一愣，“不过你还等什么？怎么还不拿下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意味深长地说，“不能一开始就这么轻易的给他甜头了，得拉扯一下，让他期望值上来了才更好。”
“学会了，”她潦草的比了个大拇指，又意识到什么，骂了一句，“不对啊，我他妈学会了也没人来找我实践。”
我忍着笑，毕竟坐在上面笑得太明显了不好。明焰又凑过来，小声说：“不过他知道你这么坏吗？”
我看了一眼何悠然，他好像一直在看我，眼神接触的瞬间，他开心极了，笑着冲我挥了挥手。
我也笑了一下，冲他的方向点了点头，又继续对明焰说：“你看他那样，单纯得很，估计是不知道。”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她下了个定论，又说，“不过他长得好看，能力还那么强，你最好别拉扯太久，免得被别人抢走了。你看看现在这些大家族的人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普通人。”她说，我知道她在骂楚子庚，可是好像没意识到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被人抢走应该不会，”我一直在和明焰聊天，但是目光偶尔会往何悠然那边瞟一下，好像每次他都在看我，“直觉。”
“真好。”她有些蔫，但是在台上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我也想找几个男人玩玩。”
我快被她笑死了，明焰的长相和说话方式总能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并不搭配但是很可爱的好笑感，我赶紧喝了口水避免笑出声。正好工作人员在旁边报这次集训的前五名，也有人提醒明焰上去给他们发奖金和证明。她这才一脸遗憾的上台了。
我和哥哥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概就是希望参与者以后可以继续好好训练，鼓励他们一下。我注意到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听哥哥讲话，我感觉心里悬着的石头多少放松了些，好歹这次集训算是开了个好头，也没出什么岔子。
仪式结束以后人群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明家还会给他们提供一天的食宿，但是大多数人今天就会离开。哥哥如释重负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烧鹅，明焰跑到她弟弟那边训他，告诉他哪些话说的不太好，后者则认真地听着。我刚喝了两口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我，我转头看去，何悠然趴在主席台的边缘冲我招手，一脸笑意。
我跑过去，在台子的边缘蹲下：“趴在这干吗？”
“想看晚晚，”他笑眯眯的说，“这裙子好好看。”
“你也挺帅的，第一名。”我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不知道他是不是跑过来的，刘海有点乱，越发带出一股蓬勃的少年气息。
“晚晚中午怎么吃饭？”他问，得意的挥舞着手里装着五十万元现金的卡，“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请晚晚一起吃。”
“刚赢来的奖金就准备败家了？”我忍不住笑，“我中午应该会和明焰他们一起吃，顺便说点别的事。”
“顶层机密啊，”他肃然起敬，“那不打扰你们了，等回青城咱们再出来吃吧。”
“可以。”我点点头，又说，“要不要去给两位明老师打个招呼？”
“可以吗！”他激动万分。
“上来吧，”我伸手拉他，毕竟他在和我谈恋爱，以后也免不了和我的朋友接触，“免费给你提供人脉，就当你请我吃饭的回礼了。”
他拉着我的手跳上主席台，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来问我的意见：“晚晚我这样过去行不行？”
“行，帅得很，”我给他加油，“和我一起去吧。”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明焰还在孜孜不倦的教训明澋，好歹在何悠然过去之前打住了话头。何悠然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说了一些该有的客套话，明焰虽然一直不怀好意的笑着看我，但也认真的和何悠然聊了一会，最后甚至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再有好的集训会给他打折。
明焰打发明澋去把哥哥叫醒，最后握了握何悠然的手：“有机会一定要多来参加我们的集训，像你这样的水平现在真的很难得，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您客气了，能再见到您也是我的荣幸。”何悠然笑着说。
“哦还有，”明焰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啧，”我忍不住轻轻打了她一下，“哪来那么多话。”
何悠然倒是一脸乐意：“谢谢明小姐，我会努力的。”
明焰一脸得意，表情像是在说：“你看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三两句把何悠然撵走了，又小声警告了一句：“祝你和楚子庚百年好合。”她赶紧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招呼旁边的人来收拾东西。
下午的火车是三点多钟的，到家也要六点多了。吴叔叔掐着点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有没有上车，我在旁边看着哥哥帮我放行李，一边接了他的电话：“吴叔叔，我们已经上车了。”
“嗯，上车就好，”吴叔叔说，“有没有想家？”
“还行吧，主要是有点想吴叔叔的排骨汤。”我笑着说。
哥哥很应景的插了一句进来：“吴叔，我想喝海带排骨汤。”
“你什么都想喝，我待会就做，”吴叔叔笑着回了他一句，又问，“何悠然在你旁边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虽然何悠然和我买了同一个车次，但他在隔壁车厢。吴叔叔又有如千里眼一样的发觉了，我忍不住问：“吴叔叔你有超能力吗。”
“没有，我在铁路系统里有朋友。”吴叔叔淡定的说，“他方不方便听电话，我想和他说点事。”
“我去看看。”我说着捂住话筒，小心的穿过并不算拥挤的车厢，何悠然正在收拾自己的背包，看见我来了以后又惊又喜：“晚晚！”
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指了指电话：“吴叔叔找你有事。”
“吴老师吗？”他没想到，惊讶的说，“难道是吴老师要收我当学生了？”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问他吧。”我笑着把手机递给他。
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对着话筒说：“吴老师您好。”
车厢内还有刚上车的人在收拾东西，一片嘈杂中我也很难听清吴叔叔说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着他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平和。可何悠然的脸色一下子僵了，一个劲的道歉，最后小心翼翼的挂了电话，两眼空洞的跌回了座位上。
“怎么了？”我好奇的说。
“我居然忘了我这个星期四有吴老师的课，我还逃了，”他一脸悲伤，“完蛋了，吴老师说要扣我平时分，我还缺了一次作业没交。”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据吴叔叔的学生多年以来对他的评价，他极富人格魅力，向来手下留情，不会为难你的。”
“他让我回去以后去他办公室找他，”他说，一脸被老师抓到在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的悲怆，“吴老师怎么批评我都行，可是他万一嫌弃我怎么办，他会不会不想让我做他学生了。”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安慰他，在他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下，“你看吴叔叔成天那么嫌弃哥哥，关键时刻还是很关心他的。”
“希望如此吧。”他小声说，“我的求学之路还很艰难。”
“态度好点，会给你一个缓刑的机会的。”
“晚晚，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他哭丧着脸。
我在何悠然那边坐了一会就回来了，他旁边座位居然有人，只不过刚刚去餐车那边买饭了。我回去的时候哥哥正缩在座位上小声打电话，一脸拧巴：“我不要吃那个，谁让你买的？你干脆别来接我了，你又没车，我看见你就心烦。”
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哥哥哼了一声：“你垃圾。”
我在他旁边坐下，为了避免不小心听到通话内容，干脆戴上耳机听歌，哥哥过了一会就挂了电话，抱着一瓶果汁又缩到了座位里。
我摘了耳机：“宋长宁？”
哥哥使劲嗯了一声，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
“那你跟他走吧，我的车太小，坐不下四个人。”我说。我来之前把车开到了车站的地下停车场，正好可以开车回去。
“谁说坐不开的，明明正好坐四个人。”哥哥不乐意。
“管他坐不坐得下，我拒绝当电灯泡。”我直截了当的说。
“没有电灯泡！”哥哥一激动就控制不好音量，把旁边两个玩手机的人吓了一跳，他才赶紧压低嗓音，“他就是个司机，送外卖的，纯正的工具人。”
“吴叔叔同意他见你了？”我忍不住问。
“他说同意了。我猜吴叔肯定是老眼昏花，看错什么了，我回去一定要纠正他。”哥哥愤愤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有本事在吴叔叔面前这么说，看你耳朵还要不要了。”
哥哥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小妹，兄妹情深，你别告诉吴叔。”
“看我心情。”我笑着的说。
到车站的时候我下意识离哥哥远了点，果然在出站口就看到了宋长宁，手里拎着两个纸袋，在熙熙攘攘的接站人群中格外扎眼，只是眉目依旧冷淡。哥哥走路又开始顺拐，把手里的箱子往宋长宁手里一塞：“谁让你来的？”
“真不吃米糕？”宋长宁接了箱子，晃晃手里的纸袋。
“吃！为什么不吃。”哥哥梗着脖子说。
何悠然在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那是哥哥的嫂子吗？好帅。”
“算是吧，不过我也没这么叫过他，”我小声说，“他叫宋长宁，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该怎么叫啊，嫂子还是大哥。”他纠结的说。
“叫名字就行。”我忍不住笑。
我和何悠然过去打了招呼，宋长宁点点头，也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似乎装着点心。他又看了何悠然一眼，问：“这位是不是……”
“就是他。”哥哥在旁边不满的接了一句，一边嚼着米糕。
“很高兴认识你。”宋长宁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笑出来，和何悠然握了握手。
“谁让你高兴的。”哥哥在旁边又补了一句。
宋长宁没理哥哥，只是对着一脸茫然地何悠然说：“听向阳说你和向小姐关系很好，初次见面，我是向阳的男朋友宋长宁。”
何悠然憋了半天，大概是憋得舌头都打架了，蹦出来一个：“哥嫂你好。”哥哥差点把嘴里的点心喷出来，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宋长宁在旁边拍他的后背，语气带了点笑：“叫名字就行。”
何悠然小心翼翼地答应：“好。”
哥哥终于缓过来了，脸色涨的通红：“他不是我男朋友！”
没人理他。我问宋长宁：“你也开了车来吗？”
他摇头：“我还没买车。但是我叫好出租车了。”
“我不坐！”哥哥又见缝插针的插话进来，“我有洁癖！”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正好一趟就把你送回去了。”我说。
宋长宁点了点头：“好，那我去把车退了。”
“你们就这么把我忽视了吗。”哥哥在旁边气鼓鼓的说。
“没有啊，向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何悠然说。
“谁要和你说！”
哥哥也就在车站闹腾了一会，回去的车上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吃点心吃了一半，一歪头就睡着了，宋长宁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头架到自己的腿上，一边轻轻地拍着他。何悠然坐在前座，也看到了哥哥睡着了，刻意降低了自己说话的音量。我还在好奇哥哥怎么没被吵醒，以他的眠浅程度，明明有人从他旁边走过去他都能醒，更别提说话了，但他一手抓着点心袋子睡的很安静，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
何悠然的家离车站最近，把他送到以后又往前开了十几分钟，再往南边一拐就到了宋长宁的家，我在他家楼下停了车，哥哥还在后面睡，手里紧紧地抓着纸袋的点心。宋长宁低头叫他：“向阳，我要下车了。”
哥哥的反应几乎只有一瞬间，他一下抓住宋长宁的手腕，但人还在迷糊着：“什么？你别走。”
“我到家了。”宋长宁声音依旧轻轻的，已经带了点笑意出来，“手腕要被你抓断了。”
“哦。”哥哥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概是清醒了，一脸嫌弃的看他，“你滚吧。”
宋长宁也没说什么，一脸开心的滚了。我嫌弃的从后视镜看哥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哪有啊，我在好好说话的，”哥哥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米糕。
“你之前不是说等回家了要和他聊聊吗？”我忍不住问。
哥哥的脸色有点僵硬，“要聊啊，我还有一堆事没和他算账呢，”毕竟之前两人闹了矛盾，哥哥心里也一直有坎，“但先回家呗小妹，我好想念排骨汤。”
我把车停进车库，哥哥又上楼换衣服，我就先去了隔壁吴叔叔那里，他等在家里，正全神贯注的看书，云烟趴在沙发旁边睡觉。我忍不住从后面吓了他一下，他一哆嗦，差点撕下一页，转头看我，笑容带了点无奈：“刚回来就吓人？”
“我怕吴叔叔你在家太久，会无聊。”我说。
“是挺无聊的，没有两个皮猴子在家捣乱，”吴叔叔放下书，把眼镜放到茶几上，向我伸开手臂，“这两星期累的怎么样？”
吴叔叔身上始终是清洁干净的气息，我轻轻抱了他一下：“挺好的，吴叔叔你放心。”
“你哥呢？”吴叔叔往我身后看。
“在屋里换衣服，”我说，“刚刚我把何悠然顺道送回家了，宋长宁又去接哥哥，也一路送回来了。”
“哦，两人不吵架了？”吴叔叔随意的问了一句，转身去厨房开火。
“可能吧，其实如果哥哥不找事，也吵不起来。”我坐到餐椅上，“吴叔叔你同意让宋长宁留在青城了？”
“你们不在家，我正好得空，把他查了个干净，他也老老实实的都告诉我了，没什么不妥的，”吴叔叔已经把汤熬好了，又往里面加了一把枸杞，“至于他当灵士时候的事，也是隐私，他不想说我也没问。反正这孩子没有坏心思。”
“哥哥终于遇到真爱了。”我说。
“真爱什么的还不好说，看他俩吧，”吴叔叔虽然查起来老底都能翻干净，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过多干涉，“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要是小宋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我不可能让他出现在青城。”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哥哥从连廊门钻了进来，估计是走的太急，一进门就被云烟给绊了个狗吃屎，吃力地爬起来以后又给了吴叔叔一个熊抱：“吴叔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一般般。”吴叔叔搅着锅里的汤，笑着说。
“吴叔你好冷漠，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哥哥委屈巴巴的说，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是在想这个吧。”吴叔叔端了两碗汤过来，扑面而来排骨的鲜香打断了他的下一句话，哥哥立马死死盯住汤碗，嘴上还在否认：“哪有，主要是在想吴叔。”
“别贫嘴了，我也想你，”吴叔叔盛了最后一碗过来，又把边角料的骨头倒给云烟，用勺子柄敲了敲哥哥的头，“吃饭。”
哥哥得了指令，立刻把脸埋在汤碗里，偶尔抬头出来换个气。
“你们不在家屋子里还是冷清，”吴叔叔在旁边小口的喝着汤，比哥哥的饿狼吃相优雅多了，“不过一回来就太吵吵了。”
“那吴叔叔是想要冷清还是想要吵吵啊。”我在旁边笑着说。
排骨汤氤氲出奶白色的热气，被灯光一照，整个房间都是温暖的，哥哥从汤碗上抬起头来，鼻尖沾了点汤汁，笑得有点傻。吴叔叔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一下，笑容里又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我记忆里的那种孩子般的天真。
“还是吵吵点好吧，”吴叔叔的眼角处浮了淡淡的鱼尾纹出来，“吵吵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