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尼周身暗金色光芒流转，犹如古神降世。周遭士兵惊骇难以自持，心头震动失身，丢盔弃甲伏倒于地，更有甚者，口中惶惶喊着“恕罪”。
阿扎尔面色大变，连退几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咬牙道：“你是何人？！”
那股气势难以作伪，已然有魔神气息，让阿扎尔心底沉了又沉。
他到底招惹了什么怪物？
为什么这种怪物会盯上须弥城？
林尼挑唇轻笑：“蝼蚁也配知晓我？”
“恐怕你连什么是神明眷属，都一知半解吧？你若是真有胆量，不介意明日起，须弥便遭受一国宣战吧。”
“我可是很希望能看到教令院的‘神明崽子’，能在战场上哇哇叫呢。”
“渎神的杂碎。”
[……]
[果然呢，仙人状态下说话不过脑子，特别喜欢怼人。]
[虽然蛮解气的，也不影响计划。]
[嗯……如果这个状态不接着闹事的话。]
[……]
[算了，还是尽早解除仙人状态好了。]
阿扎尔的脸好似调色板般变来变去，险些一口闷血涌出喉咙，死死瞪着林尼一会儿，却又恨恨垂下眼眸。
不能对视……
和他对视，会死！
“你……您打算如何？”
阿扎尔颤声说着，语调放得极低。
见效果到了，林尼微微挑眉，收回仙人状态。大厅内的气场一松，那些士兵紧绷的身子得以歇息，纷纷惊惧地喘息着，只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少人在这一紧一松下，下身已是臭不可闻。
“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林尼淡淡一笑，望向窗外盘踞古树的楼房，“既然阿扎尔大人相邀，那便请您亲自招待我罢。”
“这……”阿扎尔眼皮一跳，心中暗恨。
让须弥大贤者作陪，真把自己当神明了么？！
他可是须弥的大贤者！哪怕是他国眷属也不敢杀他！
只是……
想是这样想，但回忆起少年那轻蔑的神色，仿佛灭他如吹灰般微不足道。
到底是认怂了，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更是贪恋万人之上的掌权岁月。他不敢拿自己这样贵重的性命，去和这粗鲁之人做赌。
林尼皱了皱眉头，淡漠道：“你有异议？”
“……您是他国贵客，自是我亲自招待。”
识相。
如此拖住大贤者这样最简单的一步便达成了，只是不知晓多托雷的眼线布在何处，自己的仙人状态恐怕要被知悉一二了。
亏了一步，到底是自己疏忽了，现在起码不能真的受制在须弥城内。
心中有了打算，林尼也淡笑道：“听闻须弥内的甜点、吃食不错，这几日还劳烦你招待了。听说祖拜尔剧场有不少舞蹈、歌剧，不妨也请来看看。”
“自无不可。”阿扎尔已是和缓了情绪，面无表情地提出告辞。
他要回去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好，等林尼入住智慧宫后，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阿扎尔离去了，短暂的争锋以大贤者退让结束。
次日，林尼现身智慧宫的某处清幽宫殿，阿扎尔作陪听曲闲聊。不少特色甜食、茶点端上不少，祖拜尔剧场的表演也于晚餐后展开。
寻常学者不知晓这些事宜，只感觉今日智慧宫的人员进出频繁不少。
*
智慧宫的某处房间。
今晚祖拜尔剧场的表演准备都在这里进行，各种道具匆匆搬过来，现在还摆放得乱糟糟的。
妮露正端坐在隔壁休息室的沙发上歇息着，想着今晚的表演不由羞恼了几分。
她在台上翩翩起舞，林尼在台下看得有滋有味，甚至就盯着她一人不放。
那灼灼视线，烧得她俏脸飞霞。
从前怎没瞧出来他还有如此轻佻的一面？
妮露正蹙眉思量间，祖拜尔剧场的经理谢赫祖拜尔急匆匆在外敲门喊她。
“请进。”
妮露连忙出声，而后谢赫祖拜尔便推门进来小跑着几步后，又连忙回身把门关上锁好。
妮露诧异地歪了歪脑袋，她可好久没见到经理这般急切难安的模样了，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谢赫祖拜尔憋红了脸，良久才愤愤道，“大贤者派人传话说，让你晚上去陪林尼聊天叙旧。”
“啊？！”少女闻言羞燥地红了脸。
什么时日不好，偏挑着晚上，其中居心是非不谈，便是流言蜚语也坏女子名节！
谢赫祖拜尔破口骂道：“我原先还道那林尼是风度翩翩的大魔术师，谁想是这么个纵情声色、放荡不堪的俗人！”
“……”
他见妮露低垂着脑袋不语，又安慰道：“妮露你别担心，这事不去也无妨，须弥这么大又不是非得呆在大巴扎才能过活。你是个有本事的，去哪都会发光。再不行就是往璃月、蒙德跑去！”
良久，缓过羞愤的妮露才抬起脸来，抿唇轻声叹道：“我去看看吧，林尼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人心险恶，怎你就这样信他？”
“人心难测，但我更信他良善。”
“人是会变的，现在就连大贤者都对他毕恭毕敬，你怎知他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一直更换零件的船，还是最初的那艘船吗？”
“这……”
“人和船都会变的，但我在乎的还在就好。我也相信林尼”
“你……唉，行吧，我劝不动你。”
少女盈盈腰肢蒙着轻纱，摇曳着穿过回廊，步入待客的宫殿。
奏乐跳舞的艺人已然不在，阿扎尔也早已回去。她抬起眼帘，便看见了正在惬意品尝红茶的林尼，当即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