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池肆挑了挑眉,“看来我们秦教官想起来了,希望这次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用霍池肆交代,黑衣人已经把秦枭嘴里的抹布拿了下来。
秦枭也没想到霍池肆这么敏锐,当即假装呸呸了好几声,“我只是刚刚有东西从我喉咙里滑了下去。”
“哦,是吗?”霍池肆手指重新伸向药剂,目光投向温屿,“我记得你这有一种药剂是喝了之后就会吐,吐到把胃吐出来还会继续吐的是吧,我觉得秦教官可能需要的是那个。”
说着,手指就一直在药剂中挑挑拣拣,尤其是在蓝色药剂和粉色药剂上徘徊的时间最长。
温屿看破不说破,他也看出来了,这秦枭最害怕蓝色和粉色药剂了,就这么支着下巴看他跟猫抓耗子一样逗弄。
终于,在徘徊到第四圈的时候,秦枭崩溃了,“我说!我说!这种加密语言我只在八年前看首领和74号用过。”
温屿的心里一咯噔,秦枭还在继续说,“74号刚来的时候年纪小又因为受到惊吓,所以失语了一段时间,而她是首领捡回来的,跟首领关系特别好,所以我嫉妒她,往死里训她。”
说着,秦枭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像是回忆到什么似的,慢悠悠道:“也不知道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在一次次必死的训练中活下来的。”
温屿心想,还能怎么滴,谁让我妹妹是大气运者呢。
而后,温屿愣了一下,空间深处的211瞬间炸毛,差点就落荒而逃了。
还好温屿也就想了这么一下,然后重新看向秦枭。
秦枭还絮絮叨叨说着,神色带了几分癫狂:“哈哈哈,你知道我让她完成什么训练吗,五岁的小女娃呀,我让她单人扛树桩跑三十公里,单人爬峭壁,单人……”
看着温屿的表情越看越愤怒,啪一声,霍池肆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重点,加密通话的内容。”
秦枭扯了扯嘴角,习惯性想握拳,却忘了他的十指已经断了,除了疼痛,毫无知觉只能放弃。
“呵呵,加密通话,如果我能知道加密通话的内容,我就不用去嫉妒那个小女娃了,也不会被外派成为卧底……”
秦枭苦笑的摇了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现在能放了我了吧!”
霍池肆看向温屿,温屿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想让她自己决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了。”霍池肆点了点头,看向黑衣人,“翎,给他治好,关到地下室,人不死就行。”
翎点头,拎着秦枭就出去了,秦枭还想说什么,嘴里又被塞了一块抹布。
其实秦枭想问很久了,这抹布到底哪里来的,怎么有股又酸又臭又腥,像大火收汁过的味道呢。
还好他没问出口,否则翎肯定会诚实回答他,这是隔壁王奶奶的包臀布。
秦枭被拖出去后,温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霍池肆轻轻的搂着他的肩膀,温予顺势靠在他怀中。
“医院住腻了,该出院了。”
说是要出院,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温屿刚收拾好东西,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内的安静。
霍池肆最近帮温屿接电话接多了,想也不想的接了起来,接完电话后,霍池肆看着隔壁的病床不发一语。
足足三分钟,直到温屿喊他,他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接电话接傻了?谁的电话?”温屿看着还亮着屏幕的电话,手指在霍池肆的面前晃了晃,被他一把抓住。
“小鱼儿……”
温屿可能是因为快出院了开心的,一点没察觉到霍池肆的异样,一拳抵在他的肩上。
“我还没死呢,你摆这副表情给谁看?”
“我……”霍池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踌躇了一下,拉着温屿往外走。
“我带你去个地方。”霍池肆都忘了温屿现在还听不见声音呢,头也不回,着急的按着电梯。
温屿这才察觉情况不对,一把甩开霍池肆的手。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霍池肆始终不肯回头,只执着的拉着温屿上了电梯。
电梯一直下行,一直到三楼,温屿知道,这是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心里一咯噔,比霍池肆还先一步冲出电梯。
直到在手术室门口看见一道浑身是血的熟悉身影,温屿才停下脚步。
祁言听见脚步声抬头,红肿的眼睛暴露他此刻的状态。
看着手术中正亮着的灯,温屿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微笑道:“言哥,我韩哥呢?你们不是隐形不离的吗?为什么你在这,我韩哥不在?”
“对不起,小鱼,我……没保护好他。”祁言的声音沙哑哽咽,一点都不复往常那般刚毅。
“别开玩笑了,言哥,这个笑话不好笑,你把韩哥叫出来好不好?不要躲着我了。”
祁言哽咽着说对不起,说都是他的错,只一个劲道歉,道歉,再道歉。
他说他不应该走开的,他说他不应该在那个位置停车,他说他就看着一辆货车就这么从他身上碾了过去,他说医生说最坏的结果是截肢,他说他多希望受伤的是自己,他说……
温屿已经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不想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突然,温屿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椅,又看向亮着灯的手术室,起身,漫无目的的踱步。
“韩哥,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韩哥你出来好不好,我们不玩了,我们回家,回家再玩好不好。”
转了好几圈没听到应答的温屿突然朝手术室冲了过去。
霍池肆本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看见他的方向,眼疾手快的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小鱼儿,别怕我在,你别怕。”
“你在有什么用,我韩哥不在!韩哥不在!!!”
温屿的情绪太激动了,霍池肆一下没按住被挣脱了,脸上狠狠的挨了一爪子,血珠子直接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