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唱念做打,听得京兆府尹一愣一愣的,连带着几个府衙也在悄悄落泪。
更奇葩的是老李头。
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屿是他老伴呢。
温屿狠狠抖了下,扔掉脑海中的废料。
“那,你有何冤屈?”京兆府尹动容的声音响起,温屿怀疑,如若不是自持身份,京兆府尹都要下来扶他了。
“大人,小的无冤屈,只求大人为草民补办身份证明,再将草民的身世记录在案即可。”温屿匍匐在地,“谢大人。”
老李头也哭着匍匐在地,一抽一抽的,温屿都怕他哭厥过去。
听到这请求,京兆府尹愣了三秒,然后抬笔着墨。
下笔前,又再度看了眼温屿。
看着堂下两人相似的容貌,又想起刚刚让衙役调查的,老李头的确有个丢失的孩子,方才摇了摇头。
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是骗人的呢?
很快,温屿便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也正式更名为李虞。
正所谓李虞跃龙门,温屿相信这个名字肯定能给他带来好运的。
上了马车,老李头才如梦初醒,看了眼京兆府的牌匾,瞬间大惊失色。
温屿想起这老李头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白头山。”
老李头:???不办事了?
但看着这张脸,老李头也不敢再多言,驱使马车离开。
另外一边,皇帝的马车终于停下,所有下人风风火火的把客栈收拾出来。
皇帝从楚昭仪的马车上下来,回首看了一眼凤池肆的马车,见没有任何动静,才抬步朝客栈内走去。
而此时的凤池肆正发着火呢。
本来以为正在熟睡的人,一睁开眼就一骨碌爬起来跪着。
凤池肆一看情况不对,将假人皮撕下来,才发现此人正是那小厮。
小厮也是一问三不知。
只知道自己被叫上马车,后来便不省人事了,甚至连温屿怎么离开,什么时候离开他都不知道。
凤池肆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查,给我查!”
“是!”暗卫躬身领命,飞身离去。
“等下。”
闻言,暗卫重新回来跪下。
凤池肆看了眼自己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他跑不了多远,往京城方向查。”
“是!”说着,暗卫再度消失了,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
“殿下,您的手…”小六子战战兢兢的上前询问。
他是殿下的贴身太监,最是知道温公子对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的。
现在温公子消失了,这位爷怕是要把整个京城给翻个底朝天。
“无碍,让太医过来吧。”
“那这个人…”小六子斜睨了小厮一眼,小厮浑身一僵。
“交给暗卫吧,把他嘴里的东西挖出来。”凤池肆也发现,这小厮言辞闪躲,想来是小狐狸给他留的惊喜。
“是。”小六子当即领命,眼疾手快在小厮嘴里塞了块布,然后把人拖出去了。
包扎好伤口,凤池肆刚跨入客房,就看见皇帝正坐在房间中,明显在等他。
“父皇。”凤池肆当即躬身行礼,皇帝兴致缺缺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拧眉不悦道:“你藏的‘娇’呢?都藏了一天了,还不带来给朕瞧瞧?”
凤池肆蹙眉,似是不解道:“父皇,儿臣不解,您指的是谁?”
啪嗒一声,皇帝把茶盏扣到桌上。
“还跟朕装,朕早就听闻你在你母妃的府邸内藏了人了。现在带过来,朕可以免了清晨她藐视皇权之罪。”
凤池肆心中一惊,当即跪下,“父皇,儿臣真的没听懂。”
皇帝刚想发怒,就听到下人禀报,“回皇上,太子殿下的马车内空无一人。”
皇帝懵了,凤池肆也懵了。
皇帝懵的是出发前明明看见凤池肆的马车内有人影,还以为能见一见这能让铁树开花的奇女子。
凤池肆懵的是,温屿的消息到底是怎么走漏的,皇帝又是怎么笃定人肯定在?
现在倒是庆幸,温屿提前跑了,否则就要暴露在皇帝面前了。
“你,逆子!”皇帝怒摔茶盏,“哪怕是身份不显,朕也能容忍,你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凤池肆:你怕是忍不了。
怎么办,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凤池肆继续装傻。
“父皇,儿臣不懂。”
“好好好,好一个不懂!朕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皇帝怒急,甩袖离去,把门摔得堪比二踢脚。
“殿下,人,还找吗?”小六子看着皇帝走远,才敢开口询问。
“找,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那这药…”小六子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个药包。
凤池肆目光一凝,“罢了,先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多坐些时日吧,一切等找到小狐狸再说。”
“是。”小六子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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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之下,温屿和老李头终于堪堪在入夜前到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老李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是山脚下最大的一个村子,叫傍山村,因为村子依山而建。
而老李头选的屋子既不会离村民太近,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发现。
温屿赞赏的点了点头,“那这购房的手续…”
“公子放心,我借的他人名义买的,中间转手了好几次,不可能被发现。”
“嗯~”温屿意味深长的勾唇。
别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尤其是这种老滑头,温屿更喜欢了。
走近了,两人才发现屋子的木门被破开了,只剩一扇孤零零的木门在摇晃着,像是在控诉它刚遭受的不公待遇。
再环顾四周,即便现在已经入夜,村子里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这…”老李头整个人愣住,首先想到的是被关在柴房里的女人跑了,着急的想进去,却被温屿一把拦住。
“你先去问问村长,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能帮的就帮,这边我来解决。”
“好。”老李头也顾不上行礼,匆匆忙忙跑了。
在村长门前敲了半晌,屋内才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谁,谁啊?”
“是村长吗?我是村西头那间屋子的住户,今日过来便见屋子被破坏,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村长听着门外的声音苍老,又不似恶人,于是打开了一条缝。
见到头发半白的老李头,村长才安心的将人迎了进去。
刚落座,村长就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啊…”
这老太太裹脚布的开头让老李头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