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前发生的闹剧,就算老王妃不通知顾占宸,也有人向他禀告。
主要是这事儿吧!说出去不太好听,王妃咬了老王妃,还撕下一块肉去,这不是狗吗?
虽说小厮尽量将话说得婉转,但顾占宸还是被气得不轻。
自从她回府后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天天都作出花了。
一个疯子,你没事惹她干嘛!
气呼呼地来到延寿堂,便见府中的女眷都在此,别人也就算了,乔初悦顶着肚子也在这儿。
一看就是老王妃特意去叫的。
知道乔初悦不能怠慢了自己,坐着吃喝,可到底是不舒服。
于是,顾占宸的脸便冷了三分。
未先进内间看老王妃,而是对屋里的下人喝道:“你们都是死的,竟让一个怀身子的人候在这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能担起这个责吗?”
闻言,下人们呼啦跪地。
心里头也直叫屈儿,这是主子让人去叫的,与他们更干。
明知主子爷是与主子不对付,在指桑骂槐,所以也只能干顶着。
内间的齐嬷嬷听声不对,赶紧出来解释。
“主子爷,是侧妃识大体,说要过来的。”
她明则在给乔初悦戴高帽,暗里却将老王妃的责任撇清,意思是说她没叫。
按常人会接下这句赞,全当在爷面前赚个美名。
但乔初悦烦老王妃,自然不领情,也不稀罕担这个名儿,直接就给挑破。
“嬷嬷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在沁悦园歇得好好的,是你们延寿堂的下人硬拉我过来的。”
说着,还捶了一下后背,“这椅子太硬,我腰可不舒服了。”
闻言,齐嬷嬷心里咯噔一声,完,这侧妃是要跟主子对着干啊!
再抬头瞧顾占宸的脸色,果然冷若冰霜。
“齐嬷嬷你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得规劝吗?”
“老奴……我……”齐嬷嬷听着训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嘎巴几下嘴想辄申辩。
却被顾占宸一句话堵回。
“秦伯下我的令,从今往后,乔侧妃以身子为重,依她的意愿选择是否出席,无论是谁,万不可强迫。”
“是,主子。”秦伯应声。
现如今王妃疯了,侧妃属最大,除了老王妃和主子爷,谁还能在府里指使得动她。
这话不就是说给老王妃听的嘛!
话音刚落,内室便传来了杯盏落地的声音。
乔初悦没管,被银翘扶着起身,对顾占宸道:“爷,妾回去了。”
“嗯!慢点!”
乔初悦临走时,是想叫上祝心妍一块的,怕她在这儿吃亏。
但转念一想爷在这儿,就算老王妃苛责,他也能护住,便安心离开了。
出去时更没有知会老王妃,全当她是个死的。
顾占宸是真不愿进去见母亲,但来都来了,不进去不好。
这刚一抬脚进门,便见老王妃坐在床上,对自己怒目而视。
“顾占宸,瞧瞧你的这些女人们,一个个被狐媚子拐得,眼里竟都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没说半句话就提起祝心妍,还将别人的过错往她身上引。老王妃此举,让顾占宸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笑道:“她们自然都愿意拿您当长辈,但前提您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才是。”
被儿子当下人面指责自己为老不尊,老王妃差一点气得升天。
也顾不得伤口,猛劲一抬手,怒指向他:“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吗?我哪里做错,惹得你这么怨恨我。想当年,你父……”
又开始翻老账,大吐苦水了。
顾占宸不想听,也懒得听,“母亲受了伤,该是好好休息才是,儿子告退了。”
“你……咳咳……这个不孝子,我受伤了,竟也不管我。”老王妃边咳边指着他的后背大骂。
顾占宸停住脚,回身道:“何为孝道,母亲请教我。”
“你……你,竟还敢问我。”
老王妃也是被气得糊涂,胡乱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顾占宸身上砸。
只是这小香炉有些重,拿起来就脱了手,盖体分离,里面的香灰撒出,又因有些热度,一下子又将老王妃的手给烫了。
“哎呀!我的手……”
见状,顾占宸拧了眉,一天天的还真不是好作。
府医上前又是一顿救治。
其实谁也不说话,顾占宸再待一会子,带着人走,此事就算了了。
但有人看热闹不嫌大啊!
林青檀以前在家里向来拿尖,进府以后更想着争宠。
虽第一天就被顾占宸给训斥了,但此人并未真正在意。
想着若使用些争宠的手段,假以时日必能拿下这个男人。
但她那点子二百五的智商,能想到什么好法子。
只用了送汤一招,便被顾占宸明令禁止不论是她,或是她送的东西,一概不准接近前院。
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见她再起不来,这各处也就怠慢了。
尤其与她有过节的官婆子,更是一天到晚给她脸子使,甚至在吃食上也克扣。
林青檀哪受过个苦,想用银子改善生活,也是无人敢接,硬是花不出去。
于是在心底,便彻底恨毒了祝心妍。
眼见着日子越过越难,就想在府里找个依仗,她和丫鬟翡翠一合计,便想攀上老王妃这棵大树。
虽说之前受过罚吧!但想着人心都是肉长得,只要自己常常去贴着,就没有感化不了的。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没看懂人心。
老王妃连儿子都敢舍,还能对你一个外人怎么着。
这会子她瞧出老王妃不待见祝心妍,话里话外都是狐媚子。便想趁机给祝心妍下绊子,好博得老王妃的一些好感。
她巴巴上前对老王妃道:“主子受伤,晚辈的理应侍疾。如今王妃有病,侧妃有孕。
妾自然是愿意服侍主子的,但妾愚钝,还从未侍候过人,怕做不好,再若主子烦心。所以便想着举荐一人。”
说着话,瞥了祝心妍一眼,“祝姨娘进府已久,并有抚育两位少爷的经验,想必也是心思细腻之人。不如就让她留下,也好替爷尽孝心。不知祝姨娘能否同意呢!”
闻言,祝心妍直接翻了个白眼,还说王妃有病,我看你也是病得不轻。
我倒是敢侍疾,她敢让吗?
打从老王妃见她昏倒后,祝心妍便知道,芙儿的死定与这个人有关,说不定是她一手造成的。
老王妃这边自然是想蹉跎祝心妍,但心里却是不敢,一想到夜里瞧见她那张如同芙儿的脸。
这全身就发寒。
也是心里存着气,正愁没处撒,正好来了个堵抢眼的。
“林氏倒是个有心的,比那狐媚子强。”
林青檀没听出暗语,还沾沾自喜。
“谢主子夸奖。”
“嗯!既然是你提出的,我也不想让脏东西沾边,那便由你来侍疾吧!”
“啊~我……”林青檀愣了一下。
老王妃眉眼一立:“怎么不愿意?”